阿斯托利亞第一次見到德拉科·馬爾福,還有Harriet·Potter,是九歲的時候。
儘管她的家族,格林格拉斯,也是二十八個純血家族之一,但與馬爾福家來往得並不密切,最多就是彼此父母在魔法部或其他場合見到時,能不痛不癢地相□□點頭,打個招呼的程度,遠遠沒有到會邀請彼此過來喝下午茶,時不時一塊出國度假的程度。
因此,這次會麵,完全屬於巧合。
阿斯托利亞正想躲開自己的姐姐,儘管她非常愛自己的姐姐,但她與達芙妮相處得並不好——可惜的是達芙妮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出生那會,正是神秘人的勢力如日中天,攪得整個魔法界人心惶惶的時候,阿斯托利亞的父母當時非常謹慎地選擇了自己的立場,他們雖說支持神秘人的純血統觀念,但還沒有狂熱到想要成為食死徒的地步,這就讓他們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儘管一時半會還不至於被迫害,可也說不準這達摩克裡斯之劍什麼時候會掉下來。為了保證他們剛出生的女兒的安全,阿斯托利亞的母親做出了一個艱難的選擇,那便是把達芙妮送到與她有姻親關係的萊斯特蘭奇家族中,交給克拉莉斯·萊斯特蘭奇,即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的奶奶撫養。
克拉莉斯原本是布萊克家族的人,後來又嫁入了萊斯特蘭奇家族,她會教出一個怎樣的女孩,是不言而喻的。
神秘人倒台以後,這場慘烈的戰爭在巫師社會中留下的裂痕讓阿斯托利亞的父母對純血統有了不少新的觀點——更加開放,平等,包容接納的觀點,並且完全體現他們此後對阿斯托利亞的教育上。不過,興許是出於對大女兒的愧疚,當他們將達芙妮接回來後,並沒有致力於扭轉她腦子裡被克拉莉斯·萊斯特蘭奇種下的那些根深蒂固的傳統巫師觀念。之後,隨著麻瓜出身巫師數量的逐年增多,以及那場大戰遺留的慘痛記憶逐漸淡化,阿斯托利亞的父母反倒開始懷念起過去麻瓜出身巫師處處受限製的那個時代,想法也漸漸被達芙妮同化——這就導致阿斯托利亞成了家中的異類,一個雖然從出生就被養在父母身邊,卻反而不如達芙妮與父母來得親昵,來得更有共同話題的一個異類。
但阿斯托利亞從未就這一點說過什麼,哪怕達芙妮才花了十分鐘儘情地挖苦諷刺一個從服裝店櫥窗外走過的女孩。那個女孩身上穿的是麻瓜們的衣服,頭發亂蓬蓬的,戴著一副眼鏡,還有個大個子陪在她身邊,媽媽說那是海格,霍格沃茨的鑰匙管理員和獵場看守。
“霍格沃茨要是再多一點這種玷汙巫師純粹性的學生,我覺得我根本都沒有必要去那兒上學了,克拉莉斯奶奶說過,其實德姆斯特朗也非常不錯,最重要的是,他們絕對不會允許……”
阿斯托利亞覺得自己的忍耐到了極限。
“媽媽,我可以去對麵的福洛林·福斯科冰激淩店裡逛逛嗎?”
她儘量用自己最柔和,最禮貌的聲音問道,絲毫不想讓媽媽瞧出自己對達芙妮的不滿——自從達芙妮回來以後,她在父母眼中的重要性永遠排在第二。他們幾乎把全部的關注都傾注在這個一出生就被迫與自己分離的孩子身上,想要儘可能地把最初六年的虧欠全都補償回來。
“彆走遠了,甜心。”瑪格麗特,也就是阿斯托利亞的母親,漫不經心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往她手裡塞了幾個銀西可,“一會就回來,知道嗎?”
“知道,媽媽。”
攥著那幾個銀西可,阿斯托利亞漫無目的地在對角巷裡閒逛了半個多小時,偶爾停下來,逗弄逗弄寵物店外,棲息在枝條上的貓頭鷹。在其中一家店裡,她瞧見一個陰沉著臉,長著巨大的鷹鉤鼻,頭發油膩膩的男人。他舉著一個巨大的貓頭鷹籠子,裡麵蹲伏著一隻渾身雪白,睡得正香的雪梟,而店員正忙著給他找零錢。
像他那樣的巫師——阿斯托利亞發覺自己正好奇地心想著——多半是不會給自己買一隻雪白的貓頭鷹的。今天有許多剛入學的巫師都來對角巷采購上學要用的東西,他獨自一人站在這,身旁沒有孩子,應該是買來送給哪個新生,作為一個驚喜的。
這麼一想,不知道怎麼地,阿斯托利亞心裡突然生出了對那個不知名的,將要收到禮物的巫師的羨慕—— 儘管她很清楚,隻要自己一開口,父母肯定會同意為她購買一隻漂亮的貓頭鷹,哪怕她還沒到要去霍格沃茨的年紀。
但這就是問題所在,開口。
阿斯托利亞恰恰便是一個不會開口的人。
走過了咿啦貓頭鷹商店,就是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阿斯托利亞原本對這種服裝店一點興趣都沒有,要不是她姐姐不久以前才尖酸刻薄地評論過的那個亂蓬蓬腦袋從她眼角一掠而過,她也不會停下腳步。
就是在那時,她瞧見了德拉科·馬爾福,還有Harriet·Potter。
嚴格來說,她那時候隻看見了Harriet·Potter的後腦勺——等她真正有機會,近距離地看清楚對方的臉時,已經是三年後的事情了。那時,她已經以德拉科女朋友的身份站在他身旁,臉上維持著平靜的神色,手卻忍不住越摟越緊——大概是心虛吧,她心想,又不禁嘲笑自己懦弱與優柔寡斷,明明想幫助德拉科扮演好女朋友的角色,卻仍舊忍不住在他真正心愛的女孩麵前畏手畏腳,似一隻被暴露在鎂光燈下的無助小獸,隻想逃回屬於自己的安全陰影中。
那一刻,她忍不住抬起頭向德拉科望去,當他充滿蔑視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不可避免地也擦過Harriet·Potter的臉時,她在他眼裡看見了短短閃過一秒的火光。
就像是最漆黑的深夜裡,從天際劃過的帶火流星,轉瞬即逝,卻仍然照亮了一瞬整個世界。
她第一次瞧見那火光,就是在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外,德拉科·馬爾福笑著向Harriet·Potter伸出手去的時候。
*
達芙妮喜歡寫信,因此阿斯托利亞連帶著,也聽說了不少德拉科·馬爾福與Harriet·Potter之間的事情。
她的姐姐根本不相信一個斯萊特林會喜歡一個格蘭芬多,因此信裡大多數是譏諷的,尤其是德拉科·馬爾福在第一堂魁地奇教學課上把Harriet·Potter救下來的那件事,被達芙妮花了好幾頁紙渲染,言辭裡儘是對大難不死的女孩的嘲笑,但阿斯托利亞卻由此留上了心。
那個時候,愛情於她,隻不過是詩歌與童謠中歌頌男巫女巫之間的感情的晦澀字句,隻不過是母親在餐桌上偶然伸出並與父親相握的手,隻不過是那些在家譜裡留下成雙成對記錄的名字,還沒有具體到一個小小的眼神,一個不經意的笑容,一次難忘的悸動。阿斯托利亞隻是覺得,德拉科·馬爾福對Harriet·Potter的態度,全然不像是一般斯萊特林對格蘭芬多會有的態度,因此,當達芙妮滿臉憤懣地回到家,抱怨起了鄧布利多的不公,又談起了那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斯萊特林學生”,破口大罵他是學院的叛徒時,阿斯托利亞敏銳地察覺到,會奮不顧身地幫助Harriet·Potter,那個韋斯萊家的姑娘,以及那個格蘭芬多麻瓜巫師的斯萊特林,隻有德拉科·馬爾福一個。
而在那個暑假,格林格拉斯家與馬爾福家的關係也改變了。
破天荒地,納西莎·馬爾福在暑假剛開始不久,就派貓頭鷹送了信件過來,邀請格林格拉斯一家前去馬爾福家作客——不隻是她們家,還有其他的純血家族,尤其是那些上一次神秘人得勢時,立場是偏純血統巫師而非魔法部的家族,都收到了邀請。阿斯托利亞偶然有一次聽到她的父母在房間中低聲討論,不清楚馬爾福家為何突然開始拉攏純血統家族。然而,雖然心有疑惑,但每次納西莎·馬爾福邀請,格林格拉斯家都必然應約。
“搞好關係總沒錯的,”她偶然偷聽的那一次,從門縫中傳來的,父親低沉的聲音如是說道,“說不定以後,還能促成達芙妮與德拉科之間的好事——純血家族幾乎都已經不剩什麼人了,選擇也越來越少了。達芙妮是萬萬不會嫁給非純血巫師的,這點你我都清楚。”
“是的,”母親歎了一口氣,“阿斯托利亞倒是不需要我們操心,搞不好連韋斯萊家都願意下嫁。”
後麵的話,阿斯托利亞沒有繼續聽下去了。
不過有一點,她很確定,那就是德拉科·馬爾福是必然不會喜歡上達芙妮的。
這個看法並不是空穴來風,每次格林格拉斯家拜訪馬爾福家,德拉科·馬爾福的不耐煩是顯而易見的,匆匆地出來向他們打個招呼,轉眼間便消失在會客廳門口——阿斯托利亞沒在乎過他去哪,不過她也不耐煩這種冗長又無趣的會麵,大人們談論的儘是一些她下輩子都不會感興趣的話題,她經常是禮貌性地坐一會,接著便借著想要欣賞馬爾福莊園的園林風光,還有散養在園內的那幾隻孔雀的理由,也從那空氣都仿佛能因無聊而凝結成塊的會客廳中逃出。
第三次拜訪的時候,她在後花園裡撞見了德拉科·馬爾福。
她看見了他,匆匆忙忙像急著要趕往某處的德拉科·馬爾福卻沒注意到她。好奇心起,阿斯托利亞便跟在身後,遠遠看他走進了飼養貓頭鷹的穀倉,她湊上去,墊腳從窗戶內看去,發現德拉科·馬爾福正焦灼不安地在他家所養的那幾隻貓頭鷹麵前走來走去,如同審訊犯人般地惡狠狠地瞧著其中一隻。
“你確定你真的把信交給了對的收信人嗎?”他壓低了嗓子問道,穀倉外午後斜陽金燦燦地照入,正映著他鼻尖上的汗珠,把從鬢邊垂下的金色碎發染得如白金般耀目,“你真的確定?”
貓頭鷹發出了委屈兼不滿的一聲鳴叫。
“那為什麼她一直沒給我回信?”
貓頭鷹不耐煩地砸了咂嘴,像是在說“我怎麼知道?”
“一定是你送錯了房子,我就知道,巫師的通信係統在麻瓜世界一點都不管用!”
阿斯托利亞在窗外禁不住笑出了聲,自貓頭鷹郵遞係統被創建了以後的這麼多年以來,德拉科·馬爾福大約是懷疑其性能及準確性的第一人了。
“誰?”
德拉科·馬爾福警惕地轉過身來,阿斯托利亞沒來得及躲開他的視線,隻好悻悻地走到了穀倉門口。
“你是達芙妮的妹妹?”看了她兩眼,德拉科·馬爾福總算記起了她是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語氣也一下子變嚴厲了,色厲內荏的模樣一看就是心虛作祟,“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不是客人應該來的地方。”
阿斯托利亞有心要捉弄他,她大概猜得出來德拉科·馬爾福是給誰寫信又收不到回音,才會氣急敗壞到質問貓頭鷹的地步。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不願意透露姓名——”
一抬眼,阿斯托利亞瞧見了他那雙局促不安的眼睛,話到嘴邊又被她吞了幾個字回去,她不禁對自己一時起的戲耍心眼有些愧疚——一個會幫助格蘭芬多又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斯萊特林,想來也是不願意自己跟大難不死的女孩偷偷通信這件事,被人當場揭穿的。
“彆亂說!”德拉科·馬爾福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更白了,嘴唇顫抖著,邁出了一步又收了回來,似乎恨不得衝上來捂緊她的嘴,無疑在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不會說出去的。”阿斯托利亞放柔了聲音,安撫著驚慌失措的德拉科, “這是我與你的秘密。”
她眨了眨眼,轉身便出去了。
與其以梅林起誓,花費大量口舌讓他相信自己是個保守秘密的高手,阿斯托利亞覺得倒不如用實際行動證明。
然而,她沒想到,這個秘密很快就被Hermes·Granger戳破,令德拉科轉瞬間成了斯萊特林眼中麵目可憎的“親格蘭芬多派”。不過,納西莎·馬爾福在暑假時拉攏純血家族的努力在此時起效了,礙著父輩們的交情,大部分斯萊特林在他麵前還不會說什麼含沙射影的話,頂多隻是拿一張冷臉瞧他。但背後都對這件事議論紛紛,就連女孩子們也不例外。阿斯托利亞去還達芙妮的課本時,就聽見她與潘西·帕金森提起這件事,“我真不知道他看上Potter什麼了,”潘西·帕金森抱著枕頭,看著很是憂鬱,“那女孩又醜又乾癟,除了腦袋上有個了不起的傷疤,哪兒都不如彆人。”
“也許不是看上Potter了,”達芙妮安慰她,儘管她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隻是好奇那些格蘭芬多在乾什麼,無意中參與了而已。他之前不是在球場上讓那個韋斯萊家的女孩吃鼻涕蟲了嗎?就這一點看,他也沒多親格蘭芬多。他可是一個馬爾福,跟我們格林格拉斯一樣,不可能有親格蘭芬多的傾向。”
“是那個韋斯萊家的女孩想讓他吃鼻涕蟲,結果魔咒反射了,”潘西·帕金森糾正了一句,“不過,你說得對,他可是馬爾福呢,怎麼會跟格蘭芬多親近呢?”
阿斯托利亞放下課本,默默地從房間裡退了出去,兩個聊得熱火朝天的女孩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她出現過。
會親近格蘭芬多,大約是跟姓什麼沒關係的,隻跟是什麼樣的人有關吧。回到自己床上,阿斯托利亞心想,同寢室的幾個女孩正在玩高布石,發出了輕微的嬉笑聲,她們也邀請過阿斯托利亞一起玩,但是被拒絕了幾次以後也識趣了。
就跟在家時一樣,即便來了霍格沃茨,阿斯托利亞仍然覺得自己是個異類。
如果分院帽能把她放在赫奇帕奇就好了,翻了個身,阿斯托利亞飄忽不定地任由自己的思維發散,如同窗外那隻小烏賊,漫無目的地四處遨遊。異類在那個學院,多少應該會有個伴。
不對,霍格沃茨裡並不隻有她一個異類。阿斯托利亞突然記了起來。那個格蘭芬多的男孩,Gin,魔藥課上因為沒座位而不得不坐她旁邊的,不也是一個嗎?
同類總是更好辨認同類。Gin大約也認出了她。隻是他看起來是個性格比自己加陰沉內斂的,與其他韋斯萊家的孩子截然不同,即便他們兩個都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他也隻是偶爾抬頭望一望自己,從不對自己說任何話。
從偷聽來的格蘭芬多學生的閒談中,阿斯托利亞漸漸了解到不少與Gin有關的事情,知道他所有的東西都不得不沿用自家兄弟的二手貨,知道他是因為得了散花痘,才沒能與他的雙胞胎妹妹同時入學,不得不推遲一年——阿斯托利亞不禁因此對他生出了幾分同情,要是他能跟自己的妹妹一塊入學,現在也應該是Harriet·Potter那個牢不可破的小團體中的一員了吧,那樣的話,Gin大概也不會是這麼一副陰鬱寡言的模樣。阿斯托利亞總覺得他要是振作起來,再換個發型,應該會很受女孩子歡迎——也不至於像如今這樣,像個不合群的格蘭芬多幽靈。
或許是為著這個原因,或許是為著達芙妮的那句“跟我們格林格拉斯一樣,不可能有親格蘭芬多的傾向”,下次上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阿斯托利亞坐在了Gin旁邊——沒人喜歡聽吉德羅·洛哈特教授誇誇其談,加上有了上次他試圖展示他是如何收服雪人的魔咒,結果隻讓他的魔杖冒出了一股臭雞蛋氣味的黑霧教訓後,大家寧願擠成一團,也要坐得離他遠遠的。這種情況下,一個格蘭芬多和一個斯萊特林坐在一塊,倒也不顯眼。
如果不是因為看到Gin拿出了那個黑色封皮的日記本,阿斯托利亞即便一整個學期都坐在他身旁,估計也不會主動跟他說上一句話,“開口”向來都不是她的強項,選擇坐在一個格蘭芬多身邊,隻是她對自己“格林格拉斯”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意義發起的一點小小挑戰罷了。
但眼角瞥到數次Gin遮遮掩掩地在黑皮日記本上寫字,墨水被書頁吸收又顯出新的字跡,阿斯托利亞終究忍不住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魔法,而且,以她生長在一個斯萊特林家庭的熏陶來看,這本日記本附著的,很有可能是黑魔法。
“這是什麼?”趁著吉德羅·洛哈特教授在教室另一頭跳來跳去,企圖重現他是如何與狼人格鬥的現場情形,顧不上注意底下坐著的學生是否昏昏欲睡,還是竊竊私語的時候,阿斯托利亞小聲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
Gin被嚇了一跳,迅速將日記本塞進了書包裡。阿斯托利亞有些無奈——她也不想每次主動跟男性開口就是把他們嚇著——但看Gin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模樣,她也沒再說什麼。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韋斯萊家的孩子手上會有疑似黑魔法產物的東西,可是,這也與她無關,不是嗎?
也不見得一個異類,就一定要管另一個異類的事。
學校裡的生活就這麼平靜地過去了,阿斯托利亞每天按時上課,下課,吃飯,做作業,與同學們保持著既不冷也不熱的關係——不會親密到形影不離,永遠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卻也不至於被排斥在外,一個人獨來獨往,惹人注意。
她覺得這樣挺好。直到萬聖節那天。
她早就從達芙妮的信件中聽說了去年萬聖節的巨怪驚魂,因此很高興今年能安安穩穩地吃完一頓豐盛的萬聖節宴席。她注意到Harriet·Potter, Rona·Weasley,Hermes·Granger,還有Gin都不在格蘭芬多長桌上,便記起似乎聽寢室裡的女孩們說過,Harriet·Potter不自量力地邀請了塞德裡克·迪戈裡,那個學校裡長得最帥的男孩與她一同去一個什麼晚宴——雖然在阿斯托利亞看來這遠遠稱不上是自不量力,但大約是沒能成功,因此轉而將Gin帶去了吧。她心不在焉地思索了這件事幾秒,意外地倒挺為Gin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