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me in Your Eyes(1……(2 / 2)

Harriet·Potter 蘇淺淺喵 12965 字 9個月前

希望這件事能是一個他加入格蘭芬多鐵三角小聯盟的契機,阿斯托利亞小口地咬著牧羊人派,心想,這樣的話,Gin應該不會再看起來那麼孤單了吧?

變故發生在回宿舍的路上。

連接著地下教室與一樓大廳的樓梯又轉向了,斯萊特林的學生不得不轉而走三樓的長廊,從學校另一邊的樓梯回去學院的公共寢室。還沒走到樓梯儘頭,達芙妮就聽見前麵的斯萊特林學生大聲地抱怨了起來,“見鬼了!”“哪來的水?”“該死的,我袍子都濕透了。”她身旁的達芙妮聞言皺起了眉頭,“彆跟我說又有一隻巨怪闖進了學校。”她嘟囔道。

“也許隻是廁所漏水了。”阿斯托利亞心平氣和地建議道。

達芙妮好似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隻是拉著她的手往前擠去——想必是為了取得今晚寢室夜話八卦時的第一手資料。阿斯托利亞被她扯著,跌跌撞撞地穿過一群高年級的學生,這才站到了前排,阿斯托利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德拉科那顯眼的金色腦袋,他周圍的斯萊特林學生都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似乎想知道他接下來會怎麼做。阿斯托利亞的目光順著德拉科凝視的方向望去,便瞧見了走廊中央被眾多學生包圍著的,麵無血色的Harriet·Potter,Rona·Weasley,還有Hermes·Granger。他們身後的那堵牆上掛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上麵還寫了兩行字:

“密室被打開了

與繼承人為敵者,警惕!”

奇怪的是,看見這兩行字的那一瞬間,與其說感到困惑或不安,阿斯托利亞腦子裡冒出的首個想法是: Gin去了哪?

下一秒,她就在人群裡找到了他——比起那兩行似乎是用血寫成的詭異字句,此刻Gin的神情更讓她感到恐懼——他注視著Harriet·Potter,臉上露出了近乎幸災樂禍的笑容,就像他樂於看到大難不死的女孩當眾出醜,在眾人麵前驚慌失措的模樣一般。

還沒等她細想Gin神情的含義,阿斯托利亞就聽見德拉科的叫嚷在耳邊響起。

“密室的繼承者,Potter!感謝你終於願意帶頭清理泥巴種了。警惕!說的就是你,Hermes·Granger!”

德拉科的這句話一出,阿斯托利亞注意到,在場所有的斯萊特林學生,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交頭接耳間,雖說並不是每個人臉上都如同潘西那般現出了掩蓋不住的喜色,但也絕不是驚恐或不滿的表情。就好像德拉科此刻惡毒地將自己的同學指責為一場疑似虐殺的凶手,用極具侮辱性的詞彙稱呼另一名同學,並且向對方發出威脅的行為,反而值得稱讚一般。

阿斯托利亞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又譏諷,又悲哀。達芙妮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手,她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費爾奇的貓身上,踮著腳,伸長了脖子往上看,同時還跟潘西和另一個女生竊竊私語,對珀西·韋斯萊的驅趕充耳不聞。阿斯托利亞悄悄從人群中退了出來,轉身往另一條走廊上走去。

沾了水,濕噠噠的鞋子在空蕩蕩的走廊上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音,阿斯托利亞沒有在意,她想的都是適才德拉科喊出那句話時的情形。她不相信他是真心的,她隻是想不通,德拉科有勇氣與格蘭芬多的學生一塊齊心協力挫敗一場針對魔法石的陰謀,為什麼會沒有勇氣對抗學院與學院之間的偏見呢?轉念一想,她又意識到,或許德拉科是有勇氣的,他隻是還未發現,或者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確擁有——畢竟,當一個異類並不是那麼好受的,阿斯托利亞自己就深有體會。

“誰在那!”

一聲厲喝,嚇了阿斯托利亞一大跳,她想藏起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Gin大踏步地從走廊儘頭拐了出來,她瞥見他一邊走,一邊急匆匆地把什麼塞進書包裡,看上去像是那本黑色封皮的日記本,但阿斯托利亞識趣地裝作自己什麼也沒注意到。

“你在這裡做什麼?”認出了眼前的女孩是誰,Gin 立刻皺起了眉頭,神色陰鷙,阿斯托利亞馬上就明白過來,他是在懷疑自己跟蹤他。

“我想跟著Harriet·Potter,看看她從教師辦公室出來以後會去哪。”阿斯托利亞敏銳地察覺到此刻隻有這個謊言才能將Gin哄騙過去,讓對方放下戒備,“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是她搞的鬼——畢竟,她甚至都不是斯萊特林學院的,怎麼會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呢?”

“你沒聽見德拉科·馬爾福的話嗎?”Gin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但阿斯托利亞還是在他眼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得意,“他都說了,Harriet·Potter就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斯萊特林的學生自己都承認了,還有什麼可懷疑的?更何況,費爾奇的貓還被她弄成那樣一副慘狀——”

阿斯托利亞注意到,當他提起費爾奇的貓時,用的是現在時。

“也許你說得對,那這樣的話,我就沒什麼必要這麼做了,該回宿舍了。”禮貌地笑了笑,不打算讓話題繼續深入的阿斯托利亞繞開了他,離開了走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晚的緣故,下一次與Gin一起上魔藥課的時候,他破天荒地主動向阿斯托利亞搭話了——儘管阿斯托利亞認為他的目的僅僅是想要打聽出來自己那天晚上是不是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比如一本被匆忙塞進書包的黑色日記本,卻也沒有因此拒絕跟Gin說話。至少Gin會說起一些斯萊特林的女孩子們絕對不會談起的話題,而且時不時地,就會談到一些與Harriet·Potter相關的事情。

對這個永遠都是話題中心的女孩,阿斯托利亞既沒有惡感,卻也沒有好感,隻是對Harriet·Potter充滿了好奇,想知道她是如何打敗了神秘人,想知道大難不死的女孩日常生活中都會有什麼經曆,想知道她如何讓德拉科這種不折不扣的斯萊特林甘願成為格蘭芬多的同伴,想知道——

她是不是也對德拉科懷抱著,他對她所懷抱著的,那隱秘又熾烈的感情。

“所以……開學那天,她是真的坐著一輛會飛的汽車來的嗎?”

終於有一次,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當洛哈特教授又一次誇誇其談他是如何將一整個村莊從詛咒中拯救出來時,阿斯托利亞終於忍不住發問了。開學那天晚上斯萊特林學院裡的每個學生都在討論這件事,但是大部分學生都對此不屑一顧,認為是雙胞胎的誇大其詞,即便第二天韋斯萊太太寄來了那封吼叫信,也無濟於事。“既然他們是開車來的,”達芙妮當時就挑起了眉毛,冷哼了一聲,“那現在車在哪?總不見得是自己飛回了韋斯萊家?要我說,他們就是起晚了,沒趕上火車,不得不騎著掃帚來霍格沃茨,又覺得這麼做說出去太丟臉了,才編出了這麼一套謊言。”

“但是Gin·Weasley趕上了火車,”阿斯托利亞指出了這個理論中的明顯漏洞,“還有他的哥哥珀西·韋斯萊。”

“又不一定所有人都起晚了。”達芙妮翻了個白眼,“說不定他們兩個運氣好呢。”

阿斯托利亞可不這麼想,但她確實也覺得兩個四年級的學生開著一輛會飛的汽車,載著兩個二年級的學生穿越大半個英國來到霍格沃茨——還一頭撞在了打人柳上,確實有那麼一點不可思議。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麼單純,比起其他Harriet·Potter在校期間發生的諸多驚心動魄的曆險來說,開著一輛飛車來霍格沃茨上學這件事,充其量也就是在個人自傳裡混個腳注的程度罷了。

“是真的,”Gin冷冷地回了一句,似乎是想要竭力淡化這個事實的轟動程度。

“因為沒趕上特快列車?”

“誰知道呢。也許是故意的也說不定。”Gin垂下了雙眼,避開了阿斯托利亞的視線,但她還是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惡毒,“畢竟,這麼一來,不僅能擺脫被迫跟無趣沉悶的弟弟率尷尬地坐在一塊的命運,還能為自己的履曆再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是個不錯的計劃。”

“你覺得他們開著飛車來學校是為了躲開你?”阿斯托利亞驚訝地反問道,她做夢也想不到Gin居然會這麼考慮。

“當我來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一眼大鐘,當時是10點58分,他們四個人有足夠的時間穿過隔牆。”Gin的語氣仿佛是在自己仇人葬禮上讀悼詞一般,“我想不出任何其他的理由會讓他們四個人故意誤車。”

阿斯托利亞也想不出來。

因此,那句“我認為不是這樣的”在唇邊打了好幾個轉,終究還是咽下去了。

她仍然沒能打聽出來,她真正好奇的那一件事。

*

真相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撲朔迷離。

一年級的暑假,阿斯托利亞再次跟隨著父母拜訪了馬爾福莊園。

沒有氣急敗壞地質疑貓頭鷹郵寄係統,也沒有那被隱藏在惱羞成怒下的牽掛與思念,被阿斯托利亞找到的德拉科獨自一個人坐在後院中,鳥籠型的木亭恍若牢欄般將他包裹在內,攀岩其上的藤蔓遮掩了他落寂的側影,阿斯托利亞在不遠處站了許久,他都未曾發現她的存在。

從什麼時候起,德拉科也成了一個異類呢?

第二次拜訪的時候,她偷偷摸摸觀察對方的事情就被德拉科發現了,“我的父母也派你來監視我嗎?”他神色疲憊地反問道。阿斯托利亞注意到了那個“也”字,但她並沒有就此多問。

“我隻是好奇而已。”她如實回答。

“好奇什麼?”

“好奇你與Harriet·Potter之間發生了什麼,能讓你如此哀傷。”

德拉科的臉色變了,“永遠彆在這間屋子裡提到她的名字。”他低吼道,卻並沒有反駁阿斯托利亞的猜測。他怒氣衝衝地走了,隻留下她一個人,坐在花園裡,思索著什麼事會讓原本對德拉科寵溺不已的馬爾福夫婦,偏執到了會找人來監視自己的兒子的地步。

不過,她確實遵守了諾言,此後再去拜訪,她便隻是溜去逗弄白孔雀,給莊園裡的鬆鼠送堅果,以及好言勸解兩隻在池塘裡打得難舍難分的天鵝們和好。但有一次,就在她笨拙地給天鵝翅膀抹魔法藥膏,嚇唬對方被啄禿的羽毛不會再長出來的時候,德拉科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她身旁,嚇了她一跳。

“你從來沒有把我和Harr——我是說,Potter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是不是?”

阿斯托利亞搖了搖頭。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那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斯萊特林?達芙妮不可能猜得出來,否則她會把這件事在整個學院裡宣揚。”

“你看著她的時候,眼裡有火光。”阿斯托利亞直白地把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

“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唯一一個會主動親近格蘭芬多的斯萊特林,”阿斯托利亞聳了聳肩,“我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厲聲打斷阿斯托利亞的話,德拉科漲紅了臉,大幅度地揮舞著雙手,仿佛這樣就能否認他的感情。阿斯托利亞將他的神色變化瞧在眼裡,心裡不由得湧起了對他的同情,同樣身為斯萊特林,阿斯托利亞很清楚假如她喜歡上一個格蘭芬多——即便對方是個純血巫師——她的父母會有怎樣的反應。儘管一年以前他們說過自己興許願意嫁給韋斯萊這樣的玩笑話,但阿斯托利亞心裡明白,倘若她真的想要這麼做,她的父母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她心思恍惚了刹那,回過神來的時候,德拉科正扭扭捏捏地把一個禮物盒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來。

“封口費?”阿斯托利亞揚起了眉毛。

“不是!”德拉科心虛地嚷嚷道,隨即又猶豫了一下,“你需要嗎?”他試探地問道。

“當然需要,我想要一輛由兩頭獨角獸拉著的馬車,還有女王用來加冕的那頂皇冠,我要戴著它,駕著馬車,去巡視我的小小王國。”她一本正經地說道,德拉科也反應過來這是個玩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這是給Harriet·Potter準備的吧?”阿斯托利亞指了指他手上的禮物盒,把話題繞了回來。從那精美的白天鵝絨裹料來看,她猜想裡麵裝著的東西一定價值不菲,“你想讓我幫你參考參考?”

“不,我想讓你幫我寄出去,”德拉科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才說出這句話,仿佛這麼做要消耗極大的勇氣,“我知道她一定會喜歡的。”

“我沒有屬於自己的貓頭鷹,”阿斯托利亞說,“但我可以趁家裡人帶我去對角巷的時候用郵局服務給她寄過去——”說到這裡,她才醒悟過來,明天媽媽要帶她和達芙妮去對角巷買衣服,想必德拉科是從大人們的談話中得知了這一點,才打算請她幫忙。

“這樣更好,”德拉科說,“我不想讓任何人發現這是我為她準備的生日禮物。”

“但她會知道這是你送的,對嗎?”

“……是的。”

過了很久,德拉科才回答這個問題。他們並排坐在馬爾福莊園後花園的長椅上,阿斯托利亞輕聲哼著歌,繼續笨拙地撫慰那隻吃了敗仗的白天鵝,把頭貼在它覆著柔軟細密絨毛的脖頸上,手指梳理著淩亂的羽毛。德拉科手握著那禮物盒,遙望著遠方,一言不發。阿斯托利亞猜想他或許是在想象Harriet·Potter收到禮物時的表情。

暮色從大地升起,遠遠地,傳來了父母呼喚阿斯托利亞離去的聲音,他們沒有刻意為晚餐盛裝出席,因此不便留下來參加晚宴。阿斯托利亞親了親天鵝受傷的地方,溫柔地將它放在草地上。

“你仍然可以為她慶祝生日的,你知道嗎?”她說道,與德拉科那雙黯淡得幾近黑色的眼睛對視著。

他沒說話,疲憊的神色卻表明了他的態度——“這怎麼可能?”

“你可以偷偷在一個沒有任何人會發現你的角落,為她點燃蠟燭,想象著她已經許下了她的願望,收到了數不清的禮物,度過了人生中難忘而美好的一天,假裝自己是與她一同慶祝的。”她說道,“至少,這樣就意味這一天對你來說並不僅僅是尋常的一天,它對你來說是有意義的,而你努力實現了這意義——就目前而言,我覺得就足夠了,不是嗎?”

他沒有回答,阿斯托利亞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了身。

“再見,德拉科。”

但那之後的整個剩餘的夏天,她都再也沒在馬爾福莊園的後花園裡見到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