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me in Your Eyes(3……(1 / 2)

Harriet·Potter 蘇淺淺喵 12233 字 9個月前

“你覺得這是有必要的嗎?”

德拉科渾身僵硬地站著,任由阿斯托利亞緊緊地抱著他。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阿斯托利亞也要仔細聆聽才能聽清楚的地步,他們被其他斯萊特林的學生包圍著,就像某種被崇拜的神像一般,一些對德拉科的“親格蘭芬多”傾向仍有不滿的學生,在看到了他與阿斯托利亞的“親密”後,似乎也放下心來,不再懷疑德拉科對斯萊特林,以及對他父親想要成就的事業的“忠心”了。而他們所觀察得到的結論,又會通過信件反饋給他們的家人。從這一點上來說,阿斯托利亞儘管也很排斥這樣的肢體行為,卻也不得不認為——

“是有必要的。”

德拉科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難為你了。”他輕聲說道,阿斯托利亞注意到他的手突然無意識地縮緊了,扭頭一瞥,便看見Rona·Weasley的紅發消失在車廂門窗的儘頭,不消說,她肯定已經注意到了眼前的這一幕,正準備回去告訴Harriet呢,想必,Gin也大概率會聽說這件事。阿斯托利亞還沒來得及跟Gin寫信說這件事——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提起這件事。也不知道Rona·Weasley看清楚了她的臉沒有。思及如此,她不禁垂下了雙眼,感到喉嚨突然被什麼噎住了。

“我沒事。”但她最終還是以正常的音調擠出了這句話。記住你的角色,她告誡著自己,你扮演的是一個對德拉科迷戀不已的小女孩,不是一個置身之外,僅僅在儘自己對朋友和家族職責的局外人。

不要忘記這一點,阿斯托利亞。

“你應該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鄧布利多校長。”他們就像兩尊木樁般沉默地抱在一塊許久以後,阿斯托利亞艱難地動了動她麻木的腳趾,開口了。這個嘈雜的環境反而比安靜的馬爾福家後院,或者是貓頭鷹通信更要安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甜蜜的愛侶,誰也猜不到他們不過是partner in crime,沒人會刻意去偷聽他們的對話,“鄧布利多校長與其他的教師不同,也與任何一個我認識的巫師都不一樣,”她思索著怎麼說能讓德拉科更能接受這個主意,“他會相信你的話,他會采取行動保護Harriet的。”

“你沒有經曆Harriet跟我一起經曆過的那些事情,”德拉科哼了一聲,說起他與Harriet的那些經曆時他的嘴角和語氣總是會不自覺地上揚,就像即便是經曆了慘烈的樹林分手,即便往後他都要在Harriet麵前假裝他心有另屬,這些經曆仍然有其不可磨滅的色彩,仍然維持著他眼中的火光不滅,“你不懂。有時候我懷疑鄧布利多是故意放任Harriet去麵對那些危險,就像要測試她是否真的有麵對神秘人的膽量和能力一樣。比如說二年級時的密室事件,我的母親告訴我,有很多從未被記載在書本上的魔法能夠重現一個地方發生的事情,神秘人知道這些魔法,鄧布利多校長也知道,他肯定早就清楚是誰把那些字眼寫在牆上的——”

“我不這麼認為。”阿斯托利亞柔聲說道,握住了德拉科的手,“你隻是先入為主地認為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像你這般,不計任何一切代價的去保護Harriet,因此當然會覺得她身邊每個人都在榨取她作為大難不死的女孩價值,包括鄧布利多校長。但我認為他並不是那樣的人。”

德拉科不可置否地把頭轉開了。

“你想想,”阿斯托利亞耐心地解釋著,“如果他真是那樣的人,他何必把Harriet交給她的姨媽姨夫撫養,讓她在麻瓜世界長大呢?如果他一開始就把她當做是能夠打敗神秘人的武器來培養,放在自己身邊親自養大不是更好嗎?這樣的話,還能確保Harriet會百分之一百地聽從他的吩咐,完全按照他的想法行事,倒也不必等上十幾年以後再用一些他並不能打包票一定會發生的事情去考驗她。” 德拉科抬頭瞥了她一眼,雖然他沒說話,但阿斯托利亞知道她至少這一刻短暫地說服了對方。

“但我要告訴他什麼?”過了好一會,德拉科才勉強從緊抿的嘴唇中擠出了一句話,“我自己都沒有完全弄清楚我的父親要乾什麼。他仍然防著我,不願意讓我知道太多事情。”

“他是在保護你。”阿斯托利亞認真地說道,“你知道得越少,神秘人能將錯誤和責任推到你頭上的機會就越少。”

“那我能告訴鄧布利多的情報就越少,我能做的保護Harriet的事情就越少。”

也許有一天德拉科會能夠心平氣和地與鄧布利多坐在校長辦公室裡,用合理的推理和縝密的邏輯從紛亂的線索中找到最終且唯一的結論。阿斯托利亞心想,但看來現在並不太可能,德拉科渴望的是像個男人一般成熟而智慧地走進去,給出一個看起來有用且珍貴的情報,而不是含糊又破碎的線報,然後瀟灑離去。說這是年輕男孩的不切實際也好,說這是一個斯萊特林的驕傲也罷,但唯有這樣他才會覺得自己真正做了點什麼。阿斯托利亞並不怪他。

“我們可以整理一下現有的情報,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新的,以前沒有意識到的事。”

“現在我知道的是,神秘人想要恢複他的力量——他現在是一種半死不活的狀態,雖然能夠施展魔法,能夠對他人攝神取念,但卻不能隨意走動,所以我猜恢複他的力量還包括重新獲得一具軀體。這應該需要一些特殊的魔法,不然的話他可以隨便找一個麻瓜的屍體,或者是彆的什麼巫師——”

阿斯托利亞讚許地點了點頭,“還有呢?”他們假期雖說見了幾次麵,但更多的是討論要如何自然地向Harriet披露他們的“戀情”,他們原先商量的是等到了霍格沃茨以後,在開學晚宴上揭露。樹林分手的發生純屬意外,用德拉科的話來說,就是Harriet有一種奇特的力量,無論他怎麼試圖躲開她,都始終會被她找到。

“他恢複力量,似乎需要Harriet——不管是需要她死,還是需要她的一部分,”德拉科說到這裡時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阿斯托利亞覺得他應該是想起了馬爾福家一些黑魔法藏書上的形容,有些黑魔法需要用到仇敵的血,甚至需要仇敵融化的屍體,她小時候偷看家裡的藏書,也被嚇到過,“因為Harriet一直處於鄧布利多嚴密的保護下,要做到這一點,不知為何與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關,迷宮有關。”他苦苦思索著記憶裡神秘人說過的話,一隻手不住地敲著額頭,“他說鄧布利多太在乎學生的生命了,如果學生在迷宮裡出了事該怎麼辦?然後還似乎與伯莎·喬金斯提到的什麼事情有關。”

“伯莎·喬金斯?”阿斯托利亞有些驚訝,“我記得父親有一次從魔法部回來,說伯莎·喬金斯在辦公室逢人就說,巴蒂·克勞奇的兒子並沒有死在阿茲卡班,而是被他藏在家裡。我父親認為這是證明伯莎·喬金斯徹底瘋了的證據,‘克勞奇那樣的人,是不可能違背自己的原則,把兒子藏在自己家裡的。’我很清楚地記得他是這麼說的——”

德拉科看向她的眼神已經徹底轉為了驚恐,他們都知道巴蒂·克勞奇的兒子是誰,對他們這些成長在食死徒或者是親食死徒家族的孩子來說,小巴蒂·克勞奇的名字代表著神秘人控製下最黑暗也是最殘忍的一部分,他跟萊斯特蘭奇家族的人一樣,屬於折磨麻瓜折磨得最凶的那個小團體中的一員,他對神秘人的忠誠也是毋庸置疑的。假如伯莎·喬金斯說的是真的……

他抓住了阿斯托利亞的肩膀,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來,但在外人看來那不過是兩個愛侶正在親密的打鬨一般,“如果小巴蒂·克勞奇還活著……可是神秘人為什麼需要他,他現在不缺手下,他有我的父親,有蟲尾巴,為什麼要把小巴蒂·克勞奇也弄來?他可以等到自己的力量恢複以後再召喚他——”

“除非,”阿斯托利亞沉吟道,“除非他有什麼事非要小巴蒂·克勞奇現在去做不可,而且是你的父親和蟲尾巴都無法做到的事情,與Harriet,與三強爭霸賽的迷宮有關……”

“想想啊,德拉科,快想想啊……”德拉科緊咬著牙關,嘶嘶地自言自語著,就如同答案就藏在他腦海中的某個地方,隻要他足夠用力就能擠出來一般。但直到餐車的到來,他都沒能得出一個結論,勉強裝出一副輕鬆愉快的樣子跟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一起吃了中午飯,午飯後他們又擠到了車廂的一角,這一次他們沒什麼心情抱在一起,隻是挨在一塊,德拉科仍然絞儘腦汁地想要把這些線索拚湊在一塊,阿斯托利亞的思緒卻有點難以集中,總是忍不住想到Rona·Weasley要是帶著“那個格林格拉斯的女孩跟德拉科·馬爾福在一起了”的消息回到車廂裡,Gin會有什麼反應。Gin總是很樂意跟她分享他的戀情,有時候詳細到了阿斯托利亞懷疑他在添油加醋的地步,不得不寫信告訴他自己對太過於詳細的細節興趣不大,“我隻要知道你開心就好,不必知道那個女孩是怎麼用她精湛的法式深吻技巧讓你開心的。”她偶爾有一次寫下了這麼一句,Gin在接下來的回信中就收斂多了,甚至表現得親切多了。讓阿斯托利亞苦笑不得。

她回到學校以後,會不會發現一封指責她為友誼的叛徒的信件在寢室裡等著她?

還沒等她進一步地思考這件事,德拉科突然如同大夢初醒般挺直了身子,向阿斯托利亞看去,“我有頭緒了。”他壓低了聲音說道,“神秘人想要Harriet參加三強爭霸賽,在最後一個項目裡,他會動手腳,讓Harriet死去——”

“那小巴蒂·克勞奇呢?”

“神秘人可能需要他混進學校裡,去收回Harriet的屍體,或者想辦法把她從比賽中帶走。”德拉科捏住了眉心,“我覺得兩種都有可能。三強爭霸賽據說非常危險,也非常混亂 ,這種場合能動手腳的地方總是很多的。你還記得神秘人說的話嗎?他說如果學生在迷宮中出了事怎麼辦?鄧布利多是一定要保證學生的安全的,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派一名教師去查看遭遇了危險的學生。”

“你是說,小巴蒂·克勞奇扮成霍格沃茨的教師?”阿斯托利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確實有可能——想想看,你的父親不能離開魔法部那麼久,而既然伏地魔不能自由行動,他可能就要仰仗蟲尾巴照顧自己,這麼一來,就需要一個新的仆人去替他完成這個任務,還必須是一個忠心耿耿,膽大妄為,魔法能力高超的手下,小巴蒂·克勞奇從各方麵來說都符合這一點,隻是,他要扮演成誰?”

“隻有一名新教師今年要來霍格沃茨教書。”德拉科輕聲說道,“扮成其他任何一個教師都不可取,他們在霍格沃茨待了太久,形成了盤根節錯的人際關係,隻要說錯一句,給錯一個眼神,都有可能露餡。因此扮演成新來的教師是最安然無恙的——特彆假設他是個洛哈特般的草包的話,就更不會有人在意他了。”

“你得把這一切告訴鄧布利多校長,”阿斯托利亞說,“你得讓他阻止Harriet參加三強爭霸賽。如果我們猜測是對的,那麼神秘人一定會想方設法讓Harriet參加比賽。”

“我知道……但我要怎麼樣才能接觸到鄧布利多呢?”德拉科苦笑了下,“一個食死徒的孩子可不會主要要求跟他侍奉的主子的頭號仇敵說話,更何況在我此前在霍格沃茨的三年裡,幾乎沒怎麼跟鄧布利多打過交道。”

“如果你是主動被老師帶走的呢?”阿斯托利亞提議道,“如果你被麥格教授帶走了,那你就可以告訴她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跟鄧布利多校長商量,如此就可以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見到校長了。我敢說,如果你找個好機會向格蘭芬多的學生挑釁的話,麥格教授一定會介入的。”

商量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沒那麼簡單。

準確來說,最困難的部分是德拉科根本就沒有按照計劃出牌。他們計劃的是在魔藥課上挑釁格蘭芬多的學生,最好鬨到有人進校醫院的程度,這麼一來不管斯內普教授有多麼袒護自己學院的學生,估計也攔不住德拉科被麥格教授關禁閉——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在課堂上起衝突是很常見的事情,沒有人會因此說什麼。然而,德拉科在門廳裡一看到他認為是小巴蒂·克勞奇假扮的穆迪教授正與Harriet說著什麼,便什麼都顧不上了,一門心思隻想阻止對方給Harriet下一個惡咒,要不是阿斯托利亞反應快,差點就沒能趕在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德拉科前一個健步衝上去挽著他的胳膊。

“Weasley!喂!Weasley!”德拉科大喊道。

記住你是一個正迷戀著德拉科的小女孩,記住你應該對Harriet擺出什麼表情。一邊摟緊了德拉科的胳膊,阿斯托利亞一邊這麼告誡著自己,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讓自己回頭去看此時Harriet臉上有什麼表情。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隻是,我想,將來有一天你要是知道真相,你會寧願站在這裡的是我,德拉科的partner in crime,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乾什麼,而不是另一個無辜的女孩。

“你又犯什麼毛病了,馬爾福。”Rona輕蔑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現在有了你的小女朋友,發現你過去那些狐朋狗友又願意搭理你了,你那還沒指甲蓋大的膽子又回來了,是不是?”

阿斯托利亞知道自己再不回頭,就顯得有些做作了,順著懶洋洋地從依靠在柱子上的姿態轉變為站直了的德拉科的勢,她也跟著向周圍的人群望去,第一眼就瞧見了站在人群中央的Harriet,她距離她不過才兩三步遠的距離,火光在她那張英氣而美麗的臉上跳躍,一頭濃密而桀驁的黑發披散在肩頭,傷疤在劉海下若隱若現,她臉上有種受了傷的傲氣,就像一隻被獵人打傷的歐洲紅鹿,卻始終高昂著美麗的頭顱,誓死不願屈服。這種驕傲並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在大難不死的女孩身上不是,阿斯托利亞立即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這意味著折磨她是不可能讓她低頭的,隻有傷害她所愛的人才能打碎她的自尊。如果神秘人也看出了這一點,那麼德拉科就是她最大的軟肋。

這個想法讓她不安地緊了緊德拉科的胳膊,她抬頭向他望去,卻看見他充滿蔑視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不可避免地也擦過Harriet·Potter的臉時,她在他眼裡看見了短短閃過一秒的火光。

就像是最漆黑的深夜裡,從天際劃過的帶火流星,轉瞬即逝,卻仍然照亮了一瞬整個世界。

這火光隻為她,隻為大難不死的女孩而燃起。

他早就做好了為她犧牲所有的心理準備了,阿斯托利亞突然明白了這一點。然而,這個傷感的念頭轉瞬即逝,下一秒,當她正轉向格蘭芬多的學生們的時候,視線卻冷不丁地與Gin對上,她忍住了驚叫的衝動,卻立刻意識到Rona·Weasley一定沒看清楚在火車上與德拉科摟摟抱抱的是誰,因為Gin的臉色可以說是煞白的,嘴唇顫抖著,眼裡的神色猶如阿斯托利亞此時不是摟著德拉科,而是他的殺父仇人,就在他們眼神相互對上的刹那,Gin轉身就離開了人群。

看來不需要寫什麼信了,阿斯托利亞低頭苦笑了一下,看來這就是他們友誼的終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