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助理不苟言笑,每根頭發都梳得整整齊齊,沒有一根自由的發絲。他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顯出一種嚴謹與胸有成竹,“你可以先看一下合同,如果我們達成合作關係,為合作夥伴買單自然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枕棉對這份不知道是不是合法的合同,其實還挺好奇的。她翻開紙頁,上麵寫著,希望江枕棉能聽從雇傭,做一些事,如果她答應,會先給她十萬定金,事成後再給四十萬的尾款。
五十萬。
這對現今的江枕棉而言,無疑是一筆巨款中的巨款。
隻是什麼都不問就答應未免太快,雖然這是以小說為背景的世界,可她也不能把所有人都當傻子看。
她的眼中先是劃過一絲貪婪,心動,緊接著麵上帶著懷疑和警惕,沉聲問道:“具體是什麼事呢?”
“不違法。”助理推了推眼鏡,語氣波瀾不驚,“隻是讓你去接近一個女人,然後讓她愛上你,就這麼簡單。”
江枕棉沉默片刻,說:“所以你不是來找我約稿的。”
“江小姐一張私稿能賺多少錢?兩百?還是三百?現在的美術行業,沒點兒關係很難出頭。我能看出,你是對美術有所追求的人,如果你答應,”助理點了點桌麵,輕聲說道,“前往首都深造讀研,開辦畫展的機會,我們也會提供給你。”
對麵的人一直盯著紙頁上的那幾行字,嘴唇緊抿,眼神動搖,助理就知道,若是再加一把火,這事肯定穩了。
他從懷中又拿出一張照片,裡麵的女人穿著銀白色的魚尾裙,半倚在陽台欄杆上,手裡舉著一個高腳杯,正側過頭和誰說著話。她黑色的長發鬆鬆挽起,華美璀璨的燈光映在她的眼裡,仿佛萬千星辰流轉盤旋。
這是個很美的女人,她的美毫無攻擊性,像一株綠蘿,一捧絨花,一片隨風打轉兒的柳葉。
或許隻有春風才能與之相較誰更溫柔。
他將照片推過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一副被美色晃暈的表情。
“你要做的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勾當,隻是同照片上這個人,談一場戀愛而已,當然,過程中可能還需要你做一些事情,也都是小事,並不麻煩。”
江枕棉拿起照片,遲疑著說:“就這麼簡單?可我沒談過戀愛,不會追人啊。”
“沒關係,隻要她看到你,肯定會喜歡上的。”助理微微笑道。
“先付定金?”江枕棉抬眼看向對麵,帶著一絲躍躍欲試地試探。
“隻要你簽下自己的名字,定金立刻就到。”助理說。
江枕棉拿起桌上的筆在手中握緊,將合同攤開,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兩遍,才下定決心,一咬牙寫上了自己的大名。
助理:“不知江小姐的銀行卡號是?”
萬事開頭難,既然已經決心要乾,江枕棉也不像之前那般糾結,很爽快地把銀行卡號發了過去,又略帶好奇地問道:“這個目標,她是誰?我要怎麼認識她呢?”
助理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立刻就轉了錢過來,“我會安排的,到時候會通知你該怎麼做。”
人民幣到賬的金幣碰撞聲,堪稱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江枕棉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看助理的眼神和善地能開出花來。
“好的,好的,聽你安排。”
日理萬機的助理先生對人一點頭,就要起身離開,雙腿剛離開椅子,就聽到對麵的人恬著臉說:“那個,說好的請客……?”
助理麵無表情:“我會付賬的。”
江枕棉笑容得體,“謝謝,太客氣了,你慢走啊。”
餘額從四位變六位,多麼驚天動地的跨越。誰都沒說違約或者中途不乾的事兒,而江枕棉也沒問具體的原因細節。
她扮演的是一個被金錢衝昏頭腦的人,怎麼可能去理智分析這些彎彎繞,尾款就是吊在餓狗前麵的肉塊,彆說不道德,就算乾一些違法亂紀的事,一個嘗過甜頭的人也不會有半點遲疑。
照片被留在了桌上,江枕棉拿起它,愛不釋手地貪看,“真好看。”
係統半天沒說話,見助理走了,才開口說道:“我沒想到,宿主的演技還挺好的。”
那些猶豫、掙紮,貪婪、吝嗇,看到錢時雙眼一瞬間迸發出的火花,活脫脫是一個純正到極點的貪財小人。
江枕棉意味深長地回它:“如果你從小到大,從出生到死,都一直住在多人宿舍裡,那你的演技也會像我一樣好。”
係統:“感覺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江枕棉漫不經心地說:“其實有些時候也挺有意思的。我的大學寢室,住了七個人,但是宿舍的小群,光我在裡麵的就有五個。”
她哼笑一聲,“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係統沉默了,這實在不好評價。
咖啡店準備的餐食總算端了上來,價格實在高昂,味道也就那樣。江枕棉不是一個挑食的人,隻有被嬌慣的人才有挑食的小毛病,她什麼都吃,但也不能昧良心誇這頓飯美得如同食神下凡親自烹飪出來的一樣。
擺盤倒是挺花哨的。
手裡有錢,腰杆子就直,原主衣櫃裡麵的東西,她打算通通換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