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好像還從未有過好友……(1 / 2)

渡魚 怪怪 4714 字 9個月前

男人眼底浮現出幾絲邪氣,顯得微微浮腫的麵頰尤為滑稽。兩回見麵都是迎麵被扇兩個巴掌,這慕臨川平時在道中人緣挺好,憑著一張俊秀斯文的好皮相,引得不少女修傾慕。怎麼這小姑娘偏偏見麵就先動手,力道還真大。

白羨魚定定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遲疑道:“烏淵。”

“誰準你這麼叫我?”之前在她身上翻了大跟頭,活了萬年的他無法咽下這口氣。若是傳到外頭豈不是成了妖族笑話。

“哦,那老妖大人。”白羨魚記得他說過自己活了萬年,這個稱呼應該妥當。

男人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尋思片刻後,冷聲道:“還是叫回烏淵吧。”

“好,你能送我回紫竹峰嗎?”白羨魚生怕又遇見剛才的暴躁老伯。滄瀾比她想象的還要大,禦劍飛行半晌也沒找到回家的路。像是迷路的歸鳥到處亂撞。

“可以,但幫你是有代價的。”烏淵雙目狹長,盛滿了得意。這次勢必要將之前丟掉的麵子拿回,他可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可以用這個交換嗎?”白羨魚從乾坤袋裡拿出一盅酒,這是她昨日留下準備慢慢細品,對方應該會喜歡。

烏淵剛準備提出交換條件,但望著那清澈純淨的雙眸口中的話後被硬生生塞了回去。也是,他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眼前的小姑娘對他來說如蜉蝣般,稍縱即逝就會消失在世間。

他索性大度點頭:“也行。”

接過酒壺後,便閒庭信步帶她返回紫竹峰。

日落西山,殘陽的餘光照在湖麵上,波光粼粼,浮光掠影。不時有魚兒探出腦袋,化開小小波瀾。兩道身影在湖邊緩慢行走,微風輕拂,男人的衣訣翻飛,宛如白浪逐花。

後麵的白羨魚看愣了神,腦海裡浮現出一抹很久未想起的身影。隨後心口一疼,她輕輕按住試圖緩解那股痛意。

“烏淵你這麼多年還在滄瀾。”白羨魚心生好奇,他為何一直在此不走。

男人想到舊事,麵色不快:“來這躲躲。”

“你這麼厲害,還要躲嗎?”白羨魚知曉凡人的壽命不到百年,他活了萬年,足夠自己輪回個幾百回。

烏淵聽到她的恭維之言後,唇邊漾開一絲笑意:“有個瘋子纏著我,隻能上滄瀾落個清靜。這裡的護宗大陣即使是我也不可能隨意進入。”

“可你不是進來了。”

“但我的身軀還在外麵。”烏淵若不是因為那瘋子對他死纏爛打,定不會同意跟慕臨川做交易。

前提是他在滄瀾不能做傷天害理之事,雖然不吃虧但也不賺取。

白羨魚心中的戒備才放下,本以為他會危害滄瀾其餘人。原來也是被逼無奈。

烏淵停住腳步,轉頭垂眸看著隻有他胸膛高的少女,四年不見,還是傻乎乎的模樣。但模樣張開不少,臉頰逐漸褪去稚嫩,麵容更加清晰柔和。清潤的黑眸依舊天真無邪,純淨清透。

一瞧就是個沒心眼的,難怪被金紫衣好生在紫竹峰愛護。若是以後入世修行,少不了被他人欺負。

烏淵心口升起一股煩躁之意,活了萬年見過的生靈都是萍水相逢,他跟眼前的小姑娘牽扯有些過多了。

他淡聲開口:“紫竹峰就在前麵,回去吧。”

“多謝。”白羨魚眼眸一亮,直直往前方小路走去。還未走兩步額頭就被無形的牆重重砸中,疼得淚花在眼角打轉。

“怎麼可能,”烏淵上前摸索試探,紫竹峰的陣法竟然完好無損,他疑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白羨魚捂著額頭,淚水含在眼眶,但死死咬牙硬生生忍下來,略帶委屈回應:“我是從湖中掉進去後就來到外麵。”

烏淵神色一愣:掉進來的,那莫非是?

“容卿沉!”

左思右想的金紫衣一口篤定,雙手叉腰在原地破口大罵:“如果不是他,羨魚根本不會走出陣法,現在指不定在哪裡擔驚受怕。這狗東西,王八犢子……”

趙宗主聽師妹罵的實在太難聽,出聲阻止:“但師弟還在閉關中,或許是他人呢?”

“他是陣修,即使閉關照樣能改動陣法。再說除了他,還有誰能夠有這樣的能耐。”金紫衣滿臉怨氣,恨不得此刻就將男人給生吞活剝。

“事不宜遲,還是找到羨魚要緊。”無憂身子縮成一團,低聲出言相勸。

“這我自然知道,等找到人先跟你好好算賬。”金紫衣橫眉冷目,才離開不到兩日就出了此事。以後定不能輕易離開紫竹峰。

趙宗主無奈搖頭,同師妹去找羨魚。行至半路就跟同樣氣勢洶洶找人的雷驁相撞。看到男人俊美麵孔上的血汙,金紫衣立即挑眉上前,仔細端詳,訝然道:“你的臉是誰弄傷?”

雷驁被她突如其來的關心弄得驚慌失措,女人離他太近,淺淺的呼吸打在麵上,他老臉一紅連退幾步,清咳說:“無意被弄傷。”

“這劍法可真是漂亮,哪位好人乾的。”金紫衣難得看到雷驁吃癟,索性幸災樂禍調侃幾句。又覺得這傷口像是她徒兒的手筆。劍氣平和溫潤又蘊含濃濃殺機。

“金紫衣你……”

趙宗主不想兩人再鬨起來,轉頭問道他身後的弟子:“昆玉你說。”

“剛才在殿前一位陌生女弟子因打扮華麗引得師尊不喜,本想上前受罰,卻引得師尊不喜。所以交手一番,對方逃脫時無意劃傷師尊。”趙昆玉嗓音不疾不徐,故意透露出一些細節。

“那定是我家的羨魚,你沒嚇到她吧,我徒兒生性膽小,從未見過生人。”金紫衣一聽趙昆玉的描述就知道是自己徒兒。

“膽小,那我臉上的傷口怎麼來的。”雷驁出手還算輕的,隻是阻攔她停下,哪知她毫不留情給他一劍。他因對方還未結金丹才掉以輕心,不料卻是金紫衣的徒弟,難怪劍法如此精妙。

“誰讓你嚇到了她。”金紫衣沒功夫跟多嘴,等找到羨魚,再一一找人算賬。

此時小姑娘正捂著發紅的腦殼在原地發呆,回家的道路近在咫尺,怎麼偏偏無法進入。她眼神幽怨,伸出手指輕輕碰觸那無形的牆。

烏淵也感到蹊蹺,擰眉探尋。還真是奇了,明明沒有一處缺口,她若出來隻能從陣眼。能做到的也會有創造此陣的容卿沉,但兩者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他想到在幾百年前道中有傳言容卿沉對自己的小師妹心生愛慕,每日總是獨自訥訥喊道紫衣姑娘。莫非是因為金紫衣曾經拋棄了他,心懷不怠。出氣到她的徒兒身上,那還真是枉為男子。

“小師妹?”

白羨魚一回頭就看見清絕藍衣和烈焰紅衣的兩人,發怔道:“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