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頸側破了個傷口,他看向遊行,捂住了頸子問:“那你怎麼不殺我,是因為殺不了我,還是因為我是你哥哥?”
遊行無畏道:“我有家人啊,你又是哪根蔥?”
顧鳶臉色白到不行,他看著遊行朝容懷書走去,容懷書聽到審判院沈曜辦公室那麼大響聲,軍隊直接原地暴起了,他頭好痛,容傾跟遊行雖然啊!
雖然!
遊行沒了,容傾可能就表現得極其恨生恨死,這當哥哥的恨不能揣在心窩子裡,天天寶貝寶貝地喊,但是!
容懷書記得,琅館現在所有的建築材料全部都是防炸防彈的材料。
才回來七八天,又乾上了。
容懷書忙說:“阿行?!你還跟你哥吵呢?你還想去鏡世界躲的話我可不幫——”
容傾感覺全世界都在欺騙自己,顧鳶騙自己,遊行騙自己,沈曜誆自己。
他憤怒不已。
“我跟著你,怕你出一點事,天天心窩子地記著你,你又躲我?!”
“就知道躲我?!”
“你憑什麼躲我?!”
遊行反唇相譏:“你跟著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祁蘊和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容傾捏住他的臉,臉頰滾動,磨牙道:“你就知道賣乖!哭哭哭,哭死你!”
容傾手中刹雪刀還未收攏,又逼問:“什麼叫不談情?你什麼意思?!”他聲音很冷,容懷書站到沈曜身後,顧鳶冷冷笑起,不忘嘲諷:“你跟一個心思這麼冷,不相信任何人的冷血動物談情,阿傾,我都替你感到難過,那可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
遊行直白言:“沒意思,以後少碰我!我不喜歡!”
容傾氣到臉色發白,他滿臉的陰鬱與憤慨,顧鳶的笑容在他看來更是諷刺極了,他收起刀道:“你也彆喊我哥哥,就當我真心喂了狗,鬼才管你。”
遊行麵無表情:“隨便,無所謂。”
容傾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受傷,容懷書拉住兒子的後衣領,罵道:“案子還沒辦完還想跑啊?博亞局大監察官來工作,阿行,你辭職了就給我馬上來審判院上班,剛好執行官的位置缺個人,你跟你哥哥對接一下。”
遊行憤怒:“我不要!”
容傾也道:“我不!”
容懷書手中現出一根鞭子,臉色冷冷,威脅說:“好,不聽是吧?”
遊行看向顧鳶,他正冷冷笑起,容懷書揚起巨大的電鞭,顧鳶被抽到的片刻身形急速消失,可還是悶哼一聲,罵了句:“容傾!”
容懷書對容傾說:“乖乖,我告訴你,這不是一千年前,你之前無父無母,當著吸血鬼的君主我管不到你,可現在是一千年後,十一年前你儘給我搞幺蛾子,十年後你還搞,下一鞭……”
容傾眼角眉梢帶著嗔怒,“怪我咯?!他要當王我又不是不讓?!”
刺啦刺啦的電流聲。
容傾當即收斂,正色道:“我馬上去處理季涼的事,多謝父親。”
遊行感覺自己被驢了,一種本能,使他覺得父親跟兄長有詐,詐他來審判院跟容傾王八看綠豆,總有一天溫水煮青蛙,自己不明不白又上了當。
容懷書說:“不進一家門,不是一家人,哪個說喜歡就非得談情說愛,你喜歡他就一定要得到他?日久天長,總會碰到有緣人?!”
容傾:“說什麼呢?!”
遊行:“鬼才信!瞎了眼。”
沈曜看著這局麵沒法搞,他的辦公室遭了殃,於是他申請能不能換一間辦公室,聽到容懷書說自己搞衛生他心都涼了,他追著容懷書跑:“院長,你不能因為我的報告沒寫好就這樣子吧……”
容傾跟遊行麵對麵看上眼,各自是滿眼的嫌棄,心想怎麼當初瞎了眼,一千年受這人的氣,一千年後還受這人的氣。
容傾:“你到底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遊行:“管你什麼事,你不是跟顧鳶也混得挺好嗎?還青梅竹馬,可去你的!”
遊行背對著門,心頭也不知道在氣什麼,不跟這人杠兩句就不舒服,易白來時就看見遊行背身對著他,他伸出手去,遊行憤憤地將刀甩在容傾身上,罵道:“你自己對接!季涼的案子我不管了,再讓我看見那該死的新聞,還有博亞局那堆狗東西,你也彆給我待著了我跟你講!”
遊行兀自撿起容傾放在椅子上的大衣一甩!
容傾就看到了遊行躺沙發上閉眼,翻了個身,兩耳不聞窗外事地睡了。
容傾氣窒,心道脾氣真大,他收斂心情,看到易白呆愣,對睡著的遊行投以如此大的關注,他攔手示意說:“易大監察官怎麼這麼好奇我弟弟了?據我所知,前幾日已經辭了職吧?”
易白說:“我去到你辦公室找不見人,有人帶我來這裡。”
容傾深呼吸一口氣,“季涼的精神體處於我找不見的兩界鬼蜮交界處,麻煩大監察官幫忙了。”
易白道:“他跟我的未婚夫長得很像。”
容傾的理智險些炸飛,他差點就控製不住,心罵桃花運這麼多?但可能也不是。
畢竟大監察官很會騙人,容傾邀他入座,不忘說:“你是指,還沒說出口的娃娃親這種事嗎?你母親易語,可是個妙人。”
易白卻沒坐下,直言:“很抱歉,博亞局的監察員還沒跟我對接,能麻煩你讓那位遊行醒來跟我報告個情況嗎?”
容傾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緊接著又聽易白道:“容家的第二個孩子,為什麼姓遊啊?”
屬實是明知故問,容傾嘲諷道:“我都被你母親害死,我媽媽懷第二個孩子不容易,你覺得還會上當?易大監察官什麼時候這麼愚蠢了?”
容傾最是心疼遊行頭痛的問題,當年那場酷刑,他何嘗不知道,隻是打在他身,痛在他容傾的心,他直言道:“辭了職,沒有必要報告公事,阿行自小體弱多病,我養他辛苦,從死亡關拉回一條命,你想看便看?公與私都分不清,那你也彆留在博亞局了。”
容傾怕遊行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從沈曜的櫃子裡拿了毯子,不忘捂住遊行的雙耳,怕他聽到一些什麼不好的話,所以他又再一次選擇了時光逆轉,將時間扭轉到兩分鐘之前,遊行自然發現了,他也沒拒絕,隻是默默地縮到容傾的大衣裡,聞著馥鬱的香氣,遊行笑著睡去了。
容傾低語在他耳側:“讓他滾了,開心不?”
遊行自動爬到他腿上,靠近他,嘴還是很硬:“不開心,陪我睡會兒……”
容傾摸了摸他的額頭,歎氣說:“你啊你,真煩。”
遊行看見容傾浸在一團光暈中,他更深地往他懷中埋,提醒他:“不許跟我吵,我們想可以試著當親人,之後再說。”
從天而降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容傾的手緩緩地搭在遊行的頭發上,他慢慢地撫摸著遊行的脖子,遊行沒避開,他微眯著眼,神情有些享受,氣氛安然,他感受著容傾身上的溫暖,總覺得容傾身上惆悵的感覺散去許多,遊行道:“夏笙言跟我,是認識的。”
“可以,沒關係。”
“我不跟你吵,你陪著我就高興……”
“我不離開你,你好好睡。”
遊行感覺,有溫熱的水緩慢流過心臟。
今天,貌似是個好天氣,他眯眼轉頭,容傾替他蓋住了灼目的光,他說:“你想著我,我高興的。”
“阿行,我再見到你後的每一天,我都是高興的。”
遊行翹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