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 “易白都能抱你,我憑什麼不能……(2 / 2)

顧鳶隱忍了再隱忍,渴求道:“你不能逼我,阿行。”

遊行鬆手,他轉過背去:“那你滾吧,不要來琅館打擾容傾的安穩生活,當朋友,沒有這樣子的,他心思單純,對你仗義,你還想捅幾刀?”

顧鳶道:“難道聶沉就沒有苦衷嗎?!”他的說話聲太像付出了真心被拋棄的人,聲音聽上去無辜可憐極了,遊行道:“如果,聶沉不是其他人,也就算了,我跟聶沉曾經是朋友,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

遊行自嘲道:“他喜歡你,那你現在這副落水狗的樣子又是可憐給誰看?喜歡你,利用你,不擇手段達到目標後狠狠拋棄?你淪為他的幫凶?你還敢替他說話,說有苦衷,許無憂替兒子謀劃一輩子,教出你這麼沒骨氣的哥哥,我還替你擦屁股?追回聶沉?”

顧鳶彆著嘴,又道:“是,我沒你清高,你就算死,也不舍得你喜歡的人受一點傷害,千方百計,護著他,冷著他,”遊行輕蔑地看向他,又道:“我憑什麼護著你?你算老幾?狗都知道看家護院,你縱容韓朝滅顧家的門,你無處可去,還跟著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你給誰看?”

遊行指著自己的心說:“你要進化源,可以啊,”他把驚雨刀甩在顧鳶麵前,憤而道:“你挖了我的心,拿去孝敬韓朝,拿起供奉你的神明聶沉……”

顧鳶怨憤地盯著遊行,容傾可給氣得夠嗆,精神體一出,安謐把顧鳶直接叼出了窗外,容傾飛也似的走過去,他悄無聲息落在遊行身後,右手悄無聲息拂開遊行的耳後發,左手壓在遊行的腰腹,遊行側了側身子,鋒利的犬齒鑿入他的脖頸,疼到他直接去咬容傾的右手,容傾捂住他的嘴,幾聲悶哼壓回喉嚨中,遊行的表情甜美而痛苦,靈魂深處湧起熟悉的戰栗。

容傾伏在遊行的肩頭,流光的黑發罩住血紅的雙眸,他的手壓遊行的嘴越來越緊,遊行聽到他說:“你真聽我話了,真好。”

遊行不能動,犬齒刺入的感覺好像是針刺,他微微地喘息,模模糊糊吞噎著字眼:“痛……”容傾並不耽於欲望,但是因為是遊行,他偶爾會失智。

理智理智沒有,至於……容傾使出慣用的招數,可憐巴巴地委屈說:“你容我一次。”

聲音非常沒有抵抗力,太委屈了,遊行聽得內心酸軟,容傾開始翻舊賬,“你對容蕪那孫子都能輕言淺笑,對顧鳶恨鐵不不成鋼,那我又算是什麼?”

容傾覺得自己在作死,他把唇貼在了遊行的脖頸之上,吻落下的地方,傷口已經沒有了,疼痛也消散,然後容傾又一口咬了下去,遊行當即掙紮,容傾的聲音十分沙啞,帶了點不為人知的隱秘情愫,“你明知道我怕痛,你還氣我……”

“易白都能抱你,我憑什麼不能咬你。”

遊行氣窒,容傾的氣息太過侵略,讓他不能招架,他眼角餘光看到一隻白皙的手不停晃動,他明白,容傾這是吃醋了。

遊行腳抬驚雨刀一刀破向了窗戶,容傾喝了血,心中的某些渴求忽而得到了緩解,一下饜足,他以一個極具占有欲的動作凶巴巴地抱住了遊行許久,下一秒,他唇緊急落在遊行脖子上,流血的傷口消失,他鬆開遊行,兀自散漫地靠著椅背,他看著遊行甩刀劈向招手的容蕪,道了句:“識相就趕緊滾。”

容蕪速度很快,遊行啥都會,但比不得人家專精的一門功夫,容蕪跟遁地鼠一樣竄進來,靠到容傾身邊,隨即腳下全是冰凍,遊行跑過來,他一刀柄拍昏了容蕪。

容蕪兩眼發昏,可憐好好一個大帥哥長了嘴:“嫂嫂會打人?兄長大人,你不是跟他結婚了嗎,搞了沒有,親了沒有,摸了沒有?”

遊行扛起凳子砸容蕪後腦勺,容傾噤聲,不敢再看,容蕪倒地不起時,他拎起人,把這孫子扔了出去,琅館的客廳內瞬間寂靜,容傾看窗戶,心覺要糟,隻見他媽媽葉滿惺忪揉著眼睛下樓,容懷書戴著金絲邊眼鏡從書房出來,他們紛紛看向窗外……

一隻白皙的手又對著窗戶揚了揚,容蕪不死心,他想他家兄長跟嫂嫂,不,他爸容蘭澤說了,“你哥哥容傾現在日子是過得真悠閒,他手下有個名醫叫祁蘊和,他肯定能修複你的精神體,你伯伯很疼你的,你去找哥哥幫忙,一點關係也沒有。”

容蕪道:“哥,我來找你治病的。”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一道鞭子抽到了容蕪身上,容蕪瞬間火冒三丈,裝不下去了,他身後一隻巨大的白兔子,眼神陰森森的,他對容懷書說:“死老頭子,你敢?!”

遊行扔了個棒棒糖出去,容傾搞了根逗貓棒,容蕪呆了,馬上跑進去要吃糖,容懷書的電鞭變作了繩子捆住容蕪,容蕪嗚呼哀哉,罵道:“嫂嫂,你是不是很想我?”他睨向容傾,又道:“我高興哦,能夠見到阿行,我真的好開心。”

容傾道:“容蘭澤跟我說你精神體受損,這不是挺活蹦亂跳的嗎?”

“那你不幫我咯……”容蕪耷拉著臉。

容傾無辜地看向他,怎麼說他都好像是恃強淩弱,他伸出手腕給容蕪看傷疤:“這不是你劃的嗎?用刀子劃的,還記得不記得?”

容蕪腦子不好使,他生性頑劣,回複道:“很痛哦,我記得,你都哭了。”

驚雨刀穿透了容蕪的肩頭,遊行冷冷道:“扔去審判院的大牢。”

容蕪吃痛,臉色青白,他指著遊行說:“你搶走我哥哥,憑什麼刺我?”

容傾一道冰封,容懷書押解著容蕪,扔進了琅館的客房,他對葉滿說:“容蘭澤千算萬算,都想不到,容蕪是個真喜歡容傾的孩子吧?可惜了,剃頭挑子一頭熱。你說要是我們的孩子還活著,是不是也是這樣?”

葉滿卻指著容蕪說:“像……真像……”

容懷書道:“你覺得他會是……”葉滿急急地去握住丈夫的手,他道:“會不會葉迦南在騙我?”

容懷書知道葉滿以為自己的第二個孩子還活著,他卻十分清醒地對葉滿說:“你自己去問容蘭澤,葉迦南跟他關係不錯,明天我們就把容蕪送回去,但葉迦南瞞著容蘭澤什麼事,我們就管不著了,我必須要告訴你,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已經進了火化爐,我比你更明白那種迫切,我都確認了的。”

葉滿心覺自己急慌了,然而容傾卻下樓對葉滿道:“媽,要不要抽一下容蕪的血驗一驗,可我先說好,他不是好人哦……”

容傾舉起雙手,一雙手的腕子上有深深的刀痕,他道:“這個X型傷口,是不是很熟悉?”

葉滿的眼神變得陰鷙,因為,她兒子服用K50試劑後,身上的傷口讓她今日也不能忘記,她對容傾招了招手,容傾靠在她懷裡,葉滿一遍遍撫著他的臉,柔聲說:“你放心,我沒你說得這麼軟弱,倒是你,怨不怨容蘭澤?”

容傾:“讓他死,便宜他了。”

顧鳶走在寂冷的大街上,遊行站在他前麵,他往顧鳶身上蓋了一件外套,道:“我帶你去找沈郅,你不要來打擾我跟容傾的生活,沈郅開了一家免費青旅,專門給無家可歸之人住的……”遊行給了一張銀行卡跟身份證,又道:“……沒有什麼坎過不去的,你不是我的兄長,我也不是你弟弟,這些錢,就當是你曾經請我吃飯的救命錢……”

司機在等顧鳶,顧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子做,遊行道:“你走吧……”

遠處容傾在等遊行,遊行飛奔過去,撲到他懷裡。

顧鳶的車與遊行擦肩而過,他的手中,是嶄新的銀行卡跟身份證,有了這些,他在京都市就不再是無業遊民,空蕩蕩的人。

他的嘴唇緊抿,滿腦子卻都是很多年前,他裝作風塵仆仆回到家裡,遊行從沙發上跳下來,高興地衝他喊,“你回來啦?哥,我給你煮了飯,炒了雞蛋,快來吃飯。”

那時他看到遊行滿手的血泡,心中笑到不行,心道這是好騙的蠢蛋。

當然,雞蛋不好吃,他一口也沒吃。

他連飯一塊兒倒垃圾桶了。

顧鳶那時去看了,小小的廚房,炒燒了十幾個雞蛋,是真的蠢啊。

怎麼就信了呢?

可惜,沒有了。

他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