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能抵抗。
肖悅攥著莫悠的頭往鐵澆鑄的電線杆子上砸,十七歲那年被打的怨氣傾巢而出,她罵道:“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你個狗娘養的婊子!”
——砰砰砰!
莫悠的腦袋像顆球一樣一下一下重重地往電線杆子上砸,肖悅抬起膝蓋重重抵在這個賤女人的腹部上,她罵道:“我都那麼求你了,你還是不肯饒過我?”
肖悅愣生生扯她的頭皮,一個巴掌一個巴掌地打……
高傲不可一世的莫悠終於哀哭著求饒道:“饒……饒命啊……”
“你饒了我……是我對不起你……我錯了……”
一個聲音突然跳出來,虞洋渾身冷汗直流。
祁蘊和道:“饒你?為什麼我家悅悅要饒過你啊,你是想去找誰?你uncle遊廖,實在是不好意思……”
祁蘊和之所以會迅速將遊廖五馬分屍,就是有一天想著能不能派上用場,他家弟弟遊行會收著點他可不會啊……
祁蘊和一邊攝像,一邊把充滿腥臭味的屍渣子攤開在莫悠麵前,他搶過莫悠身上的錄音筆跟針孔攝像頭,他道:“啊呀,你想發給你哥哥江涵秋什麼資料啊,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把什麼監控視頻全都給關掉了——你既然求饒,為什麼要準備這些東西呢?”
祁蘊和當著莫悠的麵掏出她另外一部手機,肖悅還在緊緊攥著莫悠的頭發,他不急不緩地刪掉莫悠的視頻。
——阿傾很漂亮,阿行吻得唯美啊。
祁蘊和對遊行說:“你們兩個,秀什麼恩愛啊,就該這樣嘛……”
祁蘊和示意肖悅放開,他蹲在地上看向鼻青臉腫,臉腫成包子的莫悠,他道:“哎呀,我這人不像我弟弟,他受了傷大概是不喜歡說的,當年你們江家壓著我沒蘇醒的屍體威脅我弟弟遊行,讓他死得那麼痛苦,幸虧啊,遊甚不是那麼沒有良知的人,葉媽媽也知道鋌而走險……你知道麼,容蕪跟我是關係好,可是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因為長得像女孩子,你這個女孩子的楷模又對我做過什麼?我覺得人心都是很善良的,但你怎麼這麼歹毒居然還風風光光活到現在呢?”
祁蘊和拿了一個勺,他挖出一勺腥臭的屍渣,就那樣笑著,往莫悠的嘴裡送。
他道:“啊,張嘴,你放心,我不殺你,我還會放你回去……隻不過……遊廖是你殺的哦……嗯,你殺了你叔叔遊廖哦……”
莫悠不敢動彈,多年前所乾的一切終於變為回旋鏢狠狠地插了回去。
她發著抖,隻能將那勺渣子咽下,她根本不能動彈。
然而,比起祁蘊和與肖悅過去那些年所受的心理噩夢,這隻是一盤開胃菜。
人肉味奇臭無比,這又算得什麼呢?
肖悅流著眼淚紅著眼睛瞪向宗之嘯,她道:“宗之嘯,你當初維護的莫悠是這副樣子,真相就是如此,你作何感想啊?是不是很想公主抱她回去,安慰啊……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怎麼樣啊……”
宗之嘯沒有說話。
因為恨極,便默認莫悠送著肖悅險些被那幾個人輪……
宗之嘯這輩子都覺得自己抬不起頭,簡直不是人。
祁蘊和此次前來,一則是將這莫悠整治一番,容傾跟遊行心思都很柔軟,不舍得親自動手。動手當然是殺boss啊,對付莫悠這樣的人,這不臟了他們的刀?
小人怎麼配得上名刀?莫悠不配,虞洋更不配。
從良是他的朋友,也長得像女孩子。
祁蘊和穿著白大褂,從前他一直沒有對從良說過說他娘炮的那個人是誰,從良就站在他身後,剛剛,祁蘊和非常貼心地走到他好友周賢的辦公室,拷貝了那一天的監控視頻。
他可會賣慘了……祁蘊和道:“阿良,我呢,死過一回了,不是不願意見你,而是有人會窮追猛打,我其實沒有地方可以上班……祁清涵跟虞洋……嗯……”
祁蘊和聳聳肩,他道:“你總是問我,我無所謂咯……”
從良是個學問人,他是學哲學的——小時候因為聽信讒言而害死了不該害死的人。
哲學嗎,平心靜氣,他一直以為蠢笨這種事是可以通過勤奮彌補的,但他發現,人心這種東西真的是很難測量。因為學習努力要被人叫做四眼兒,性格偏陰柔他就使勁誇自己,越是誇其實內心越空虛羞愧……為什麼會那麼講邏輯性,因為……
從良撿起肖悅的撬棍,虞洋剛站起來,他被從良一撬棍敲在脊梁上,撬棍直接被打歪,虞洋驚慌失措回頭,眼淚頓時掉下來,他道:“為……為什麼?”
從良搓搓祁蘊和汗濕的後背,他道:“為什麼啊?第一toptop帥氣的男人給人伸冤報仇啊,你以為我真當你是朋友啊,彆做夢了,你配?你配得上我這麼帥氣的男人紆尊降貴說自己下賤麼?你說我口吃,祁蘊和說我可以慢慢練,聲色優秀,你配?你根本一點都不配。”
虞洋道:“你騙我?你居然騙我?我要告訴我奶奶去……”
葉離踩著高跟鞋出現,遊行跟容傾攔住她,道:“彆去,臟。”
遊行跟容傾一直特彆保護葉離,葉離哎呀了一聲,她先是叫人把這圍起來,然後給了一句讓虞洋心驚膽戰的話:“不好意思,就是虞珊虞老太讓我安排你審判院的……你現在知道叫奶奶啊,我跟你講哦,你叫媽跟叔都沒用……虞老太說了就是說了,你不是總是罵他老太婆麼?人心都是熱的,況且你還不是虞老太親生的孫子,就彆糟踐虞家了!”
虞洋敢怒不敢言,這是事實,沒有錯。
他目光委屈無比。
葉離看了狗屎一般的莫悠,又看看宗之嘯。
再看看於文文拍給她的祁清涵跟莫悠共進晚餐的溫情畫麵。
葉離嘲諷模式全開,他道:“我說莫悠啊,你到底是公交車啊還是八爪魚啊,你跟於婷婷混不就是兩輛公交車,十六隻腿,你忙得過來嗎你,你爹江樹海可是老師,你為什麼能腳踩這麼多隻船啊……我的天,博亞局有你這樣的爛人真是爛透了。”
“宗之嘯,沒聽過一句話,叫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麼?”
宗之嘯攥緊拳頭,平素他匪氣上身,罵誰打誰,碰見感情這樁子事兒,隻剩啞口無言。
他全身顫抖,說出了一直很想說的那句話,“對不起,悅悅。”
肖悅轉過身,她道:“不必說了,你我已經分手,何必再吃回頭草。”
莫悠自始至終像個癮君子一樣,她被肖悅撕開上衣,內衣都出來了就那樣半死不活躺在地上,要知道,肖悅可是被——撕開了內衣,露出半個胸乳,還得麵對周圍人促狹的目光,也不過才隻是十七歲。
肖悅見旁邊有個消防栓,她放開水……呲溜往莫悠的身上衝,也往虞洋的身上衝,她道:“打下作之人的手真臟啊,蘊和哥,回去吧……咱們又給遊行添麻煩了……”
虞洋跟莫悠像是落湯雞。
葉離罵虞洋:“你這蠢貨!明日起你不用來審判院了,滾回去上班。”
虞洋道:“你什麼意思?”
葉離笑道:“啊,我有特權啊……我就是有特權啊……虞家想分一杯羹……他沒特權啊,審判院唯一有特權的是我——你懂麼?男人,你放著好好的瀟灑日子不過,你可知道,坐這個位置的本來不是你……你懂麼?虞家少主,從來不是你……你懂麼?”
容傾睨著他,一切昭然若揭。
葉離道:“虞大公子,他沒有孩子……而何雅彤為了你……當年,她把自己的親生孩子給打了……你覺得,你對得起你母親麼?你母親……你親生母親……她是個躁鬱症患者,六歲你來到虞家,尿床的毛病也是那時留下的,你憑什麼認為何雅彤要遷就你?憑什麼?你跟我哥哥從來不一樣,我哥懂審時度勢你不懂……知道我為什麼不叫你哥麼?因為你不配!你更不配做個男人。”
虞洋宛若喪家之犬,俊美的臉麵色煞白。
遊行道:“葉離,不要講了,我們回去吧。”
葉離反骨上身,“不講,哥,我知道你……不想,可是我想啊……我受不得氣呢,現在虞家出了亂子知道來找我了?之前呢?一邊寵我一邊笑我,我憑什麼不能說,要恨,就恨他們沒有一個親叔叔叫容懷書……我不喜歡特權,但特權就是我啊,我就是特權本身。我跟哥哥一樣,從來隻想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可就是有屎有什麼辦法。”
遊行道:“肖悅,把資料給虞洋。”
虞洋一愣一愣,祁蘊和不想理睬虞洋,從良也懶得搭理他。
肖悅把虞洋親生父母的資料給虞洋,上麵顯示虞洋親生父母均已去世,虞洋是獨生子,原名肖陽。
肖悅道:“我是你姐姐,但我不是你親生姐姐……媽媽是個很不好的人,她有精神病……你好好待在虞家,彆管其他的了……好好上班,爸爸一直在找你……他因病去世了。”
虞洋嗚嗚嗚地哭起來,隻能一聲又一聲地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所有人……姐姐,我記得你的……我記得你的……”
虞洋是被人硬生生從車上搶走的。
虞洋不是不知道,隻是心結實在放不下。
葉離歎氣,她道:“無藥可救,就知道哭。”
容傾跟遊行四目而對,遊行感覺自己的掌心一涼,容傾把遊行父母的遺物放在他手中。
悄咪咪也很像炫耀,他說:“花了我八位數呢……”
遊行看他,但人有那麼快改變嗎——未必哦,有些時候,人回到熟悉的環境,依舊會被打回原形。
虞洋實在是特殊了。
莫悠呼呼地喘氣,遊行還是打電話喊來了醫生。
他沒說話,還是打電話喊來了醫生。
如果不能避免強烈的愛恨,那該怎麼辦?
受到了欺負應該忍耐多久?要多久才能消去傷痕?
虞洋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要你管啊?”
遊行:“因為你是肖悅弟弟……你懷疑我早有預謀,很抱歉,我沒那樂於助人的想法,故意挑釁,你自己拖欠工資在先,我不能去拿嗎?”
虞洋:“切,就知道……”
他也自知沒趣,他最終道:“很抱歉,那樣跟你說話。”
從良道:“虞洋,我們還是朋友……若你死性不改,那就算了。”
祁蘊和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肖悅始終沒有搭理宗之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