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燒雪(2 / 2)

“雪女,我沒有辦法去表述我跟他之間的感情,就隻是這麼愛上了,我們誰也舍不得放開,就隻是這樣。”

遊行聽沒聽見,他是聽見了的,幸好開了個包間,屋外的人並不能看到裡麵發生的景象,遊行的手從後跟水蛇一般纏上容傾的脖頸,他本來想找容傾麻煩的後來又放棄,於是就隻是貼著對方臉……容傾的臉冰冰涼涼,遊行問我是不是使你很累,話剛說完容傾就掰過他的脖子接了個頭痛的吻,他聽著遊行的抱怨說殺江楚這麼大的事居然沒告訴我,容傾親他,遊行又誇他好帥氣,後來問起分開的那幾年到底在做什麼時,遊行又坐在了容傾腿上,趕忙把頭放容傾懷中一靠方才魂歸故裡,容傾沒回答。

其實無非就是明麵上學暗地裡聯係一下保持關係,假容懷書盯著他首先第一刀就會從遊行開始,容傾解釋了過去遊行聽著沒趣就要走,容傾覺得遊行在跟他鬨脾氣想解釋……結果發現遊行就那麼看著他,他一瞬失神又掰過他的下巴親他。

無論看了多少遍,眉眼一如當初,緩慢深入,直到如雪一般慢慢融化。

容傾覺得自己很容易對遊行失控特彆是喜歡親他,剛剛遊行也抗議了,容傾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拉了人坐在自己身上,重心墜落,容傾的心滾燙無比,心跳劇烈,遊行掙紮說你放開我!

容傾癡癡地笑故意問他想起什麼了?

他緊抱著遊行,雙方吻得意亂情迷,最後容傾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上,那顆銀色的耳釘忽而閃現,兩個人心跳聲很大,遊行伏在容傾肩膀上喘息……腦子暈暈乎乎地又想起高中畢業那年夏天的大雨……S大跟高中部是在一起的,狗日的是學生會會長,正兒八經穿著學生製服在講台上講話,他閒著無聊約著朋友打完球後就準備回家,沒想到突逢暴雨,在校門口跟容傾目光相撞,屋外暴雨轟鳴這孫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先是假意撐著傘跟他一起回家爾後房門一鎖……哢噠,就把他給摁住了……那時容傾的眉眼跟現在差不多,領帶都沒扯就那麼親他,摸他,乾他……還說什麼如果還敢拿刀子就怎麼樣怎麼樣……

在窗台,淅淅瀝瀝的雨淋在手腕上,容傾眉眼豔麗得不可方物,遊行使勁捶他使勁捶可都隻是徒勞,隻能被親得更加腦袋暈。

遊行想那時隻是試探性地想刀子體驗一下冰涼的感覺,沒成想,瘋子發瘋了……他反複解釋並沒有……事後想來,他們沒被發現直到現在……戒指牢牢套在手上,總感覺很神奇。

遊行呢喃道說:“我想回家……我想跟你一起。”

容傾的手還搭在遊行腰上,他輕輕嗯了一聲。

遊行覺得腰間滾燙無比,容傾喜歡掐他腰的毛病沒丁點改變,他歎息:“我以後真的會安分的,你相信我……我絕對不乾傻事。”

容傾挑眉,他不太相信。

遊行看他,他說比黃金還真,你的抹殺力我都能用,但我也沒乾什麼出格的事啊?你信我。

容傾勉強信吧,他們是坐地鐵回去的,兩個人在地鐵上相互挨靠著,遊行喊了聲:“哥,到了喊我。”

容傾點頭,他戴了口罩遊行不太習慣,有手機哢嚓一聲響。

S大高中部高中校服的標誌很明顯,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捏著手機,旁邊的人調侃了下:“哇,脖子真長,是你喜歡的人麼?……高晗你家裡又找你麻煩了?”

“沒事,無關人,我隻是隨手拍個照片,怎麼了,有事?”語氣有一點點囂張但是長相很清煦,皮膚白,少年人的骨骼抽長裹在青澀的校服裡,脖子上還有幾道鞭子打的淤痕。

高晗是前幾個月在花店偶遇遊行的,對方好像很孤僻不怎麼出現在學校,貌似是大一的學生。看長相跟穿著對方家境應該不錯,原本以為不會再碰上了,沒成想坐地鐵,旁邊好像是他哥哥……

遊行囈語著,容傾側過去摸他的臉,安慰到馬上就到家了。

遊行打了個哈欠,徑直往容傾懷中鑽,疲憊地道了聲:“我打死也不要擠地鐵了,一堆的事沒搞完……明天還有什麼體育館比賽,幸好我隻是個當裁判的……我要是累死了哥你替我收屍。”

高晗耳朵聽著,人群洶湧而下,遊行挨著容傾走,他故意把手往容傾的口袋裡放,爾後他站在台階上,朝容傾明媚一笑,隨即他又去拉容傾的手說哥,下雪了。

那一笑闖進高晗的眼中,當真明若琅華,色若桃李。

高晗緊緊捏著書包,與他們擦肩而過,高晗走得又快又急,容傾生怕他被撞到,趕忙拂過遊行,遊行被嚇到,唉了一聲,“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猛的?”

高晗咬緊牙關,卻忍不住回頭道:“你看什麼看?沒見過男的?”

遊行無語,他趕忙拉著容傾蹦蹦跳跳往台階下走,他說:“無聊,回去咯。”

高晗捏緊手機,忽而憤憤地盯著那道身影。

直到一周後,遊行對徐姓高官乾的那一槍,忽而讓高晗跟遊行的軌跡線重合了。

徐姓高官是高晗的繼父,他一直家暴高晗跟其母親 ,就希望他死了。

容傾冷不丁被那一槍給……嚇到,他捏著遊行的後頸子問不是說不闖麻煩的麼,遊行說這個人像隻驢一樣大吵,我崩他一槍無所謂啊,氣得容傾提著遊行去了容致那裡,遊行一直對容致頗有微詞,打死不去。容傾的初衷是想讓遊行也接收一下舅姥爺愛的教育。哪知遊行當然放跑了旺財,容致又裝裝地捂著心口喊葉迦南回來,遊行巴不得離容致遠點,嫌他就是個話癆跟老赤佬,打死不想理,當然旺財跑了他去追,容傾自然要跟上的。

沒成想偶遇了高晗,高晗住在容致隔壁家的小區,許是笑聲太熟,他忍不住逗留停了下,遊行被旺財追著往他哥哥懷中撲過去,高晗冷冷笑了聲:“幼稚,多大的人還這麼無聊愛撒嬌。”

遊行是真怕狗,懶懶地躲在容傾懷中不敢探出頭,容傾捏了鞭炮朝旺財一扔,遊行笑得直不起腰,他從來沒告訴過容傾他很喜歡容傾這樣子的幼稚,兩個人可以一起。

高晗與笑著的遊行擦肩而過,卻是沉默著低下頭去。

遊行在容致小區的大草坪上玩得特瘋:“阿傾!你等等啊,哥,你等等我啊……”

高晗一直站在屋外的走廊觀察。

這個人好像跟哥哥感情很好啊,他百無聊賴刷博文,刷短視頻,後來的幾天還是鬼使神差晃去了S大,不過沒看見人,他心中頓起失落,卻又分不清那是什麼感覺。

——對方是愛曠課的紈絝子弟。

遊行被虞天祺叫走了,簡繁給虞天祺施壓,容傾倒是沒所謂,他又不喜歡簡繁,對方的手伸得再長也不會到審判院這邊,他很高興看到遊行這麼開開心心的,在其他人麵前就未必了。虞天祺是不知道遊行什麼脾氣麼?

容傾倚在審判院辦公室牆邊,遊行跟他仰望同一片藍天……或許是對夢想這個東西徹底忘卻的遺憾,又或許是容傾真的給了遊行勇氣,總之一切墜毀後遊行沒什麼東西能放在心上,虞天祺笑問這件事是不是不打算負責了。

遊行腰間係著驚雨刀,黑西裝黑襯衣上身,他肩膀上披掛著黑色大衣倚在牆邊,麵容還是那麼冷淡,虞天祺還未問出下一句話,咣一聲驚雨刀架在虞天祺的脖頸上,他說:“我把你當蔥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棵大樹啊……虞市長,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按照規則辦事我不想按照規則辦事……你與我恩師是夫妻關係又是如何,我可不認識你……你包容簡繁可以,我殺掉你更是可以……今時不同往日,你好好說話那你這市長的位置那就是穩了……反正你這種自私的人……你讓我去殺遊長越,功勞卻掛在你自己頭上,若說得好聽些,你要不是我恩師的丈夫,這一秒,你已經死了。”

虞天祺不敢多言一句,名刀驚雨……那個遊行終究是回來了?

遊行說:“今非昔比了,市長先生。”

虞天祺無言,沉默低下頭去。

遊行把刀收回,他說:“你若是要多管監察處辦點事……嗯,可以的。”

遊行側在虞天祺耳邊道:“你多管一次閒事,我殺你全家,我說得到做得到……姓虞的全家,唯有容傾是例外,懂麼?”

虞天祺當場打電話給簡繁,氣得對方破口大罵說什麼玩意兒?

遊行手插著西褲口袋,走時不忘道了句:“你可以喊我遊監察……”

坐在車中的遊行與騎自行車的高晗擦肩而過,高晗以為是自己眼花,這停滯的一秒,他並不知道,對方會在他生命中留下怎樣難以磨滅的印記。

年少的喜歡總是很洶湧,自以為是,遊行不會慣,更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