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和汪澤月有了更深入的接觸,卻又並不是全然的“交易”。
不是“交易”,是件好事麼?
這意味著一切都沒有周期、沒有征兆、沒有條件,事情的發生全憑汪澤月的心情喜好。
這是理所應當的。
卻不是譚軼想要的。
《尋藥》開拍以來,汪澤月除了昨天都沒找他。
那麼以後呢?
目前他們尚且在同一個劇組,如果這部電影拍完,汪澤月也不再聯係他……
會不會不再有交集?
***
“感覺你最近比我還忙。”
《尋藥》的拍攝接近尾聲,工作安排比之前稍微輕鬆些。
彭皓瞟了眼汪澤月,見他又五指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打著字,不禁好奇道:
“你那個劇本是不是要弄好了?”
“大體做得差不多了,可能還要稍微修一下,之後就可以直接做準備工作。”
“嘿,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你下一部電影的題材?是文藝片嗎?”彭皓一邊倒回去看剛才拍攝的片段,一邊隨口問道:
“你這部片子的構思時間都快三年了,可是比《鏡中花》還要長,我真的是相當好奇。”
“講象棋的。”
汪澤月把剛剛弄完的文件發給助理,放下手機繼續和彭皓一起看監視器。
“……是你下的那個象棋?”
“對。”
“哈?!怪不得你從三年前就開始忽然沉迷,我還以為你是重拾大學舊愛,沒想到是為了拍電影……好家夥,那你現在不得精通了,拍什麼練什麼,不愧為當代青年導演之楷模。”
最後的一點時間也很快過去,《尋藥》的殺青宴被設在晚上,有的演員行程很滿,拍攝完便匆匆離開,剩下的則一起聚了個餐,準備第二天再收拾東西離開。
彭皓極為高興,最後把自己喝到不省人事,還是汪澤月將他半拖著扔回他自己的房間。
他下樓的時候,係統忽然在腦中問:
“你最近都沒怎麼找過譚軼,之後是準備怎麼打算?”
準確地說,自從那次對戲之後,他就沒再找過譚軼。
這本應是件好事。
就對戲那次,看汪澤月穿著浴袍出去開門的時候,它心裡都直突突。
雖然汪澤月居然隻是單純地對戲。
汪澤月當時對它的震驚很是無語,回道:“你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都拍了一天,明早還要起來拍,當然得休息。”
本質上說,汪澤月其實沒做太過分的事,也真的沒提過任何要求,嗯,都是氣運之子他自己那什麼。
但再這樣下去,它估計譚軼會直接歪。
那後期他一路事業上升,那些原本的什麼桃花、什麼女友粉,估計全都得完蛋,噢,現在已經少了個葉思瀾。
它的根本目的是使氣運之子免入歧途,那些原本就對氣運之子發展無害、甚至錦上添花的東西並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但萬一有什麼負麵影響呢?
雖然它也就擔心擔心,根本管不了這些。
其實它感覺譚軼可能已經歪了,隻是還沒體現在行動上而已。
汪澤月知不知道它暫且不提,反正它觀察到,譚軼那次對戲看汪澤月的眼神都不太對……
——汪澤月當然是知道的。
隻不過他前段時間實在太忙,搜集高層證據、處理公司事務,再加上修改劇本和《尋藥》的副導工作,他懶得再在那方麵多做什麼。
同時,他也想看看譚軼會怎麼選擇。
是回避,還是自己送上門來?
***
譚軼走進電梯。
可能因為他進酒店比較晚的緣故,電梯裡隻有他一個人。
他按了33。
他自己住32層,汪澤月的樓層才是33。
殺青宴結束之後,劇組的人各奔東西,今天是僅剩的最後一天。
之前他一半是糾結,一半懷著等汪澤月找他的僥幸心理。
然而沒有。
焦慮和煩躁在暗中一天天地積累起來,但時間久了,他又覺得沒什麼關係。
譚軼一直不是那種喜歡坐以待斃的人。
他能夠從六年前的家庭變故中站起來,同時努力還債、認真演戲 ,用無數次的龍套配角積攢經驗,也扛過無數次的網暴和事業低穀。
和汪澤月有交集之前的那部網劇男主就是最好的證明——雖然後麵出現了馮製片,再後麵又遇到了汪澤月。
但在改變心態之後,他需要的一定隻會是機會。
就算自己對汪澤月的想法產生了變化,可汪澤月一開始問的就是“要不要跟我”。
他們沒簽合同,自然不存在什麼所謂的“到期”。
至於汪澤月本身到底是什麼意思……
其實不是他一定要弄清楚的。
他早就有了順理成章的身份,為什麼不主動展示自己的價值?
把汪澤月可能會感興趣的一切都放在他麵前,才是自己應該爭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