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孩子的父母 我不知道爸爸是誰,隻知……(2 / 2)

守望麥田的天使 淩璿墨 2530 字 11個月前

黑板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粉筆字,飛揚的粉筆灰,送走了一個老師,接著又迎來第二個老師。

換了思維,換了公式,換了課本,換了笑臉,唯獨不換的是紙張翻動的呼啦聲,唯獨不能歇的是飛速運轉的大腦和集中向前的眼神。

白紙黑字的卷子一張張發下來,一個個題目,暗示著邁入光明的大路。

常常記得五月天,天藍雲白,陽光滿院,記得院中刺槐的花香,清甜而渺遠。

我喜歡坐在靠窗的位子,喜歡透過窗子看教學樓前寬廣的院子,喜歡那份遠眺。

我想,下輩子,我隻想做一朵雲,不用承載太多,若是太繁重了,就放肆的哭,灑下瘋狂的雨,讓自己粗獷地釋放。

若是厭倦了,就隨風漂泊,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調皮地去遮擋一片陽光……

隨心所欲,天馬行空。

便是我入高中的一個寒假,姥姥認為我長大了,終於在那個年夜飯上,看著黑白電視中模糊的影像,提起了我的爸媽。

她對我回避了十幾年的事,終於在我第一次長久離家之後,告訴我。

姥姥說,我的爸爸是□□期間被派來下鄉的知識青年。爸爸是隨著家人一同被發配下來的,後來他的爸媽,也就是我的祖父母忍受不住這樣的迫害,雙雙自殺身亡,獨獨留下還未成年的爸爸。

爸爸悲傷之下一病不起,被好心的媽媽救起,並一直負責照顧他。那時媽媽是村裡小診所的一名小護士。

他們的戀情,就是在那段艱苦的歲月裡發生的。

爸爸最喜歡畫畫,沒事時,就攤開一張白紙,拿著一根禿筆,在紙上鉤鉤畫畫,很快高樹,土房,行人……等等,都入了他的畫,跳進了他的紙。

有時他也會畫著逝去的父母,來祭奠親人。

淚一滴滴氳了薄薄的白紙,道儘一個男兒的悲戚。

媽媽隨他學畫,然後相識,然後相戀。

父母死後,他為了媽媽,沒有返程,堅持留了下來。

隻是四年後,爸爸在遙遠的上海的叔叔給他發了多封電報,讓他回去,他才動身,打算去看看親人。

許諾,一定會回來。

媽媽一直送,送出了村子;一直揮手,直到落日西沉。

那時,媽媽不知道,她已經懷了我。

而爸爸這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他留給媽媽的,隻是一張素描像。畫中的女孩,梳著兩個長長的麻花辮,眼神清亮,年輕而漂亮。她是生我的人。

媽媽死於難產。

所以,我生來就沒有爸媽。

如今,我隻能從這張簡單的素描像裡,回憶母親的容顏。從母親留下的身份證上,知曉她的名字。

卻一生沒有機會知道我的爸爸到底是誰。隻知道,他喜歡繪畫,喜歡用黑與白表現他看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