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陸鈺被打得嘴角發麻,漆黑的眼眸……(2 / 2)

他會是鎮南王府唯一的繼承人。

自幼生活在冰冷的宮廷裡,冷漠的父親,陌生的母親,還有一個瘋女人,陸鈺心智成熟得很早,他想這些都不算什麼,隻要熬下去,熬到繼承王位,什麼都是他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父王竟有如此大誌!

陸寒霄在議政時從不避諱他,他知道他在滇南蓄私兵,屯糧草,知道他在追查遺詔,知道他已經掌控薑夫人母子……他有強壯的兵馬,有無數能人誌士為他效命,滇南天高皇帝遠,他有足夠的時間積蓄力量。

可他是留在京城的質子啊,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他的好父王,還如何會管他的死活?

陸鈺不敢賭。

即使他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也不敢賭。他太清楚這個男人了,什麼血脈親情,在他眼裡狗屁都不是。他曾手刃血親,親手殺了兩個兄弟上位,甚至連他那從未謀麵的祖父也死的蹊蹺。區區一個藩王之位就已如此,若真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這個涼薄的男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陸鈺日思夜想,在奉命接寧錦嫿回府的時候,一個計劃悄然而生。

他要把他的母親,留下來。

或許利用她的愧疚,或許挑起她和男人的爭端,怎樣都好,隻要能把寧錦嫿留在京城。他不在乎他的死活,他最愛女人的命,他也不在乎麼?

毫無疑問,這是個叟主意,但按照計劃,他們年後就要啟程,時間太趕,他除了這樣做,彆無他法。

要不是衝他,陸寒霄都要為他的計謀撫掌稱讚,真不愧是他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會玩弄人心了。他冷笑連連,道:

“收起你的小心思,我一定會帶走嫿嫿。”

陸鈺直視他,“母親她不願意!”

陸寒霄淡道:“她會願意的,”

大不了一包迷藥,一捆麻繩,隻要到了滇南,他任她打罵。總之,他不可能把她留在京城是非地。

陸鈺想的沒錯,在這個世上,他唯一割舍不下的,隻有寧錦嫿一人而已。

可惜,有道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陸鈺什麼都考慮到了,獨獨沒想到一點:男人既然那麼在乎寧錦嫿,他是她為他孕育的孩子,他又怎麼會棄他於不顧呢?

當然,這些陸寒霄並沒有解釋的打算。他大馬金刀地靠在烏木圈椅上,俯視階下的陸鈺,目光沉沉。

“用冰塊把臉敷一敷,恢複之前,不要出現在人前。”

“這兩日你搬去嫿棠院,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

陸鈺精致的臉上一瞬錯愕,好似他憋了個大招,在男人麵前卻掀不起一點波瀾。連臉上慣有的恭敬的都維持不住了,冷笑著說:

“父王好膽魄!難道你就不怕我在母親麵前說什麼,讓母親心生怨隙?”

陸寒霄嗤笑一聲,他沒回話,但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說了兩個字:“憑你?”

他不再看他,反而翻開桌案上的一封紅漆密折。這是滇南來的折子,陸寒霄離開帶滇南時,把軍政大權分彆交給三個不同的心腹,每十日各來一封密折,除了保證對藩地的控製,另有隱隱的製衡之意。

過了許久,男人拿起筆山上的狼毫開始勾劃,似乎忘了房裡還有一個人。陸鈺抿了抿唇角,踉蹌著站起身。

“如果父王沒有彆的教誨,兒子先行告退。”

他抬眼,見男人並沒動作,轉身走出房門,在即將邁出門檻的時候,身後傳來男人冷冷的話。

“陸鈺,你很聰明。”

“用好你的小聰明,好生討她的歡心。”

“你母親高興了,本王才會高興,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