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在替六皇子燒紙啊。(1 / 2)

福生讓人找來擅長種樹養花的園丁在第二天一早就來了,談輕吃過早飯,便跟著園丁在院裡轉,看著園丁給院裡的枯樹修剪樹枝。

園丁受寵若驚,就沒見過哪家少爺喜歡看人種樹的!

東升過來時已經快中午了,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少爺……我昨晚找夫人的舊物很晚沒睡,忘記時間起來伺候少爺了,少爺用過早飯了沒?”

東升惴惴不安地說著,看談輕的眼神閃爍著幾分莫名的恐懼。他昨晚回去後早就睡了,可一晚上都在做夢,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他夢到了侯府早就戰死的老爺談顯!

大老爺提著刀在他麵前砍人腦袋,一刀一個,砍蘿卜似的,一顆顆腦袋血淋淋地堆成山,大老爺光顧著砍也不說話,但看那架勢顯然是要砍到過年,東升嚇尿了都沒醒來。

這顯然是鬼壓床了!

這會兒東升還有些恍惚,見到大老爺的兒子也怕。

談輕無所謂地應了聲,覺得他來得晚才好,早上福生給他開了小灶,才叫他吃了頓滿意的肉菜,要比東升昨晚拿來的清粥小菜好多了,轉頭繼續看園丁澆水,“找到了嗎?”

東升一愣,才想起來談輕說的是他昨晚說要去找的夫人舊物,可他根本就沒去找過……

“這,小的想起來,東西都在倉庫裡,小的沒鑰匙,就是想幫忙找夫人的舊物也沒辦法啊。”

“等你找回來少爺都成王妃了。”福生幽幽說著,從院外進來,手上捧著高高一摞賬本,沒好氣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少爺了,起的比少爺還晚,去,把少爺的衣裳給洗了。”

東升理虧,可又不甘心,“那不是陳婆子做的事嗎……”

福生睨著他,“院子也掃了。”

東升看看談輕,見談輕沒有幫他出頭的意思,又不敢跟福生明麵吵,才撇著嘴走了。

福生前腳趕走他,立馬變臉,笑得那是見牙不見眼,“少爺,咱們這回不用愁嫁妝了!”

他是剛揣著鑰匙帶人去賬房盤賬回來的,談輕聞言便不再盯著園丁,轉身回房,福生抱著賬本跟上,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興奮勁。

“小的讓人清理了一下庫房,發現了不少之前二房給的那張嫁妝單子上都沒有的好東西,還有二老爺送來的這張夫人當年的嫁妝單子,東西確實也有一半還在。此外,還有夫人陪嫁的鋪子和咱們老爺這些年的食邑跟名下的莊子收成等等,這麼多年的賬不好算,小的先讓以前做過賬房的老李先算著,先過來跟少爺說一聲。”

他嘚吧嘚吧說著,等進了屋,避開院裡的下人,才壓著聲說:“但府裡現在能挪用的隻有兩三萬兩現銀,小的雖然沒有當年夫人出嫁時的嫁妝單子,也聽乾爹說過,單單夫人的嫁妝也不下於六萬兩價值,還有陪嫁的鋪子都在京師裡最好的地段,不可能這些年一文錢不賺還倒貼一半的。”

“雖然庫房裡的東西回來了大半,但丟的也有不少,二老爺還不知道何時能收回來,而且這些都不算是大頭,關鍵是那些現銀,一定被二房貪墨了至少一半!”福生冷笑道:“難怪二老爺這麼舍得把鑰匙還給少爺,還那麼大方讓少爺儘管挑,他早就將府裡能用的銀錢掏空大半,剩下那些不好處理的才給少爺做個樣子罷了!”

二房把控侯府十幾年,足以他們掏空侯府,談輕並不意外,在窗邊坐下,“差多少沒理清?”

福生將賬本放在桌上,拿起最上麵的單子送到談輕麵前,“東西好理清,賬本卻難,老李估摸著今晚不睡也能把庫房裡的東西都清點完,這十幾年的賬本若要盤清楚卻得至少十天半個月。方才我們在賬房交接時大概算了算,不算已經砸在之後婚事上的銀錢,府上能給少爺帶去隱王府的還有兩萬六千兩現銀……不對,是三萬五千多,加上六皇子先前給少爺的隨禮,小的用了一些請人後還剩下不少!”

至於其他物件,那自然是值錢的,可侯府也沒掉價到需要典當東西才能過活,福生默認那些東西都不會動,接著問:“不過那些東西確實不少,肯定沒法全部帶去隱王府的,如果硬要搬,估計得搬一兩天,還得再找一些人來,少爺打算怎麼處理?”

談輕嘖了一聲,“是我錯怪六皇子了,沒想到他那麼大方,隨手給的隨禮就是侯府一半家產……既然搬不來,就還放在庫房裡吧。”

福生不放心,“可是三天後少爺出嫁後,咱們留在府裡的東西不就便宜二老爺他們了嗎?”

談輕不以為意,“你不是請了人回來嗎,讓他們看著。”

福生心想暫時也隻能這樣了,打開帖子給談輕看,“我在上頭做了記號的,都是我看過可以陪嫁的東西,少爺看看,不夠咱們再加。”

反正不能便宜二房!

福生歎氣道:“可惜被二房吞掉的銀錢和物件,後天少爺就要嫁去隱王府,沒時間算了。”

畢竟二房蠶食侯府十幾年,哪是那麼容易算清楚的?

談輕倒是不急,隻問:“我讓你買的那些東西呢?”

福生略微遲疑,“少爺,您買紙錢跟紙紮人乾嘛呢?”

“燒紙啊。”

談輕理直氣壯,“我不是答應過六皇子會幫他燒紙嗎?”

“……您還真是信守承諾。”福生艱難道:“可您是替六皇子給自己燒紙,咱們非燒不可嗎?”

給原主燒紙,談輕是認真的,他點下頭,“非燒不可。”

福生拗不過他,商量著說:“那,咱們燒一點點?”

一點點哪裡夠?談輕搖頭,“那一萬兩不是還剩不少嗎?我要包下京師裡所有香燭店!”

聞言,福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包,包什麼?”

黃昏時,侯府門前人進進出出,運著許多蓋著黑綢的東西進了主院,不一會兒,主院裡就升騰起一縷青煙,香燭的味道飄了出來。

大少爺包了全京城的香燭店,要替六皇子燒紙的消息傳出去,府裡的人很快都知道了。

東升洗完衣服回來,滿院子都是人,可定眼一看,全都是等身的紙紮人,頓時嚇一跳。

與此同時,門前響起一聲驚呼,東升白著臉回頭一看,正是聽到消息過來的二夫人孫氏。

孫氏嚇得臉都白了,讓丫鬟扶著緩了好一會兒。

期間不停有下人抬著蓋著黑綢的籮筐往主院進,風一吹,露出彩繪的紙紮人的一隻手。

孫氏這哪裡還不明白,今日一車車送來的黑綢下蓋著的都是這些紙紮人,滿院子栩栩如生的紙紮人堆在一塊,乍一看,煞是嚇人。

她才睡了個回籠覺,聽到外麵吵吵鬨鬨的,不知道大少爺在乾什麼,這才過來看一眼。

也就一眼,她感覺自己要折壽十年,氣衝衝地進了主院,“大少爺,你這是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