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2. 投誠 一顆牆頭草,怎麼收……(2 / 2)

在琴酒眼裡,波本是他自己之前,先是朗姆的一條狗。

這條狗在會上跟朗姆投誠,轉眼又擅自揣摩他的心思,出麵阻止有關金菲士的那首童謠傳播。

牆頭草怎麼能信任?

琴酒本就多疑,多疑是立身之本。而且他最討厭被人試圖理解和走近。

他喉嚨生出一陣癢意,可能是抽煙抽的、橙汁喝的,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波本這廝在感冒。

琴酒咬咬牙,強行把咳嗽壓下去,一把拽住波本的領帶,湊近了惡狠狠說:“我從沒想過跟你合作,幫你拿了照片,也告訴你照片上是誰。我們兩清了。”

降穀敏銳地捕捉到“兩清”二字,意味不明地笑笑。他和琴酒離得很近,撲在臉上的呼吸滾燙,視線不自覺落在琴酒唇上,水潤潤的,散發著橙子的甜香。

“我想上位,有什麼錯?”

琴酒一愣,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直白承認自己的野心。降穀趁這短暫的瞬間奪回領帶的控製權。

他坐在那裡沒有逃,一雙眼睛鎖定琴酒,然後毫無征兆地開始脫衣服。

首先是那條藏藍色波紋領帶,外套的袖子隨降穀的動作後縮,一截小麥色的手臂露出來,上麵綿延的青筋像給樹冠輸送營養的根莖,無言訴說著蓬勃的生命力。

降穀想把脫下的領帶扔到後座,琴酒卻挑了下眉朝他伸手。

降穀乖乖遞上去,琴酒低頭端詳,或用蒼白而修長的手指摩挲:“這裡的血跡沒洗乾淨。”他冷不丁說。

血是琴酒的血,從被降穀用槍打的傷口裡流出來,小小的一點暗紅藏進洶湧的波濤,依舊被他的主人一眼認出。

“是嗎?清理人血你比我有經驗。你教教我。”

琴酒抬頭睨降穀,含笑的眼睛冷得像冰。一聲稍縱即逝的輕嗤,琴酒把領帶扔向後座,卻不幸落在間隔前後座的灰色地毯上。

降穀視若無睹,琴酒回頭時,他已經開始脫裡麵的黑色高領羊毛衫。

降穀脫羊毛衫的動作很迅速,手指在背上用力一抓,整件衣服就順利剝下來。這次,他主動遞給琴酒:“要看嗎?”

琴酒眉心一跳,抱著胳膊回:“我不喜歡人太狗腿。”

但伏特加的狗腿程度組織內有目共睹。

降穀聳聳肩,不置可否。

接下來是最後一件襯衫,上次因為烏丸的電話沒能脫掉。

降穀低頭,一顆顆耐心地解著紐扣。

“吃兩家飯的狗,我怎麼收留?”

被當麵比作狗讓降穀不太愉快,但他現在是臥底,非法組織從不把人當人看。

“如果你說脫衣服,我沒在朗姆麵前做過。”

琴酒聞言沉默了會兒:“為什麼選我,不選朗姆?”

降穀自己也想過這個問題。朗姆是笑麵虎,而琴酒是頭孤僻的狼。

給狼陪伴,他或許會敞開心扉;但朗姆笑眯眯的麵孔後永遠不知道在謀劃什麼。

“你還年輕,朗姆已經老了。”

琴酒不知想到什麼,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嘀——”他開了車裡的暖氣,降穀眼裡劃過一絲訝色。

紐扣解到最後一顆,襯衫褪下,降穀的八塊腹肌紋理清晰得像米開朗基羅的雕塑。

有這麼一種說法:“衣服不僅能給人帶來溫暖,還有安全感。”

今天之前,降穀沒想過會用這副姿態麵對自己討厭的人。

他佯裝鎮定,感受琴酒的目光肆無忌憚在身上遊走。緊繃的身體沁出汗水,晶瑩的一滴一滴分布在小麥色的皮膚上,健康又引人遐想。

琴酒沒說話,波瀾不驚的雙眼掃描儀似地梭巡既定的目標。

先是波本的右臂——被燒過的皮膚一片泛黑,傷口和他疼痛的位置分毫不差。因為事先已經猜到大概,琴酒的表情沒太大變化,迅速把目光轉到左側。

當看到波本左臂光滑的皮膚,琴酒緊抿著唇摸上去。

他手指冰冷,而降穀身體滾燙。冰火兩重天的觸感讓降穀的肌肉不受控地在琴酒掌心跳動一下。

電光火石間,降穀又想起雪地裡的梅花,星星點點,比他此刻身上的汗水更密集。

他閉眼,睫毛微顫,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正在這時,手臂上尖銳的痛感突如其來,他下意識叫了一聲,睜開眼,琴酒正表情扭曲,狠狠掐著某處。

降穀大駭:“你乾什麼!”

“滾出去。”

“?”

“我讓你滾,沒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