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的雪山1 隻見左清焰提起了個陌生……(2 / 2)

更清晰是其次,她甚至覺得能夠隱隱感受花草愉悅交流的氣息,就好似,天地萬物皆有靈。

天地萬物皆有生存之道。

如此,方能有勃勃生機碰撞交彙。

而構築這勃勃生機的一環,有花草、有蟲鳥,有高山、有小河,有輕風、有急雨......

有她。

也有眼前沉默為她護法的這位。

萬物都有自己的道。

麵前之人,自然也是。

誰的道是好,誰的道為壞?

這個問題本就是虛妄,是妄加定義。

隻在世事中,碰撞交彙時,順其自然、應心而為罷了。

頓悟帶來的餘韻披澤良多,淩殊身後的菩提樹葉在夕陽籠罩下泛著暖融清暈,一口氣吐完,帶得淩殊的境界又往上走了三分,如今已是金丹中期了。

左清焰在第一時間便察覺到淩殊的狀態會使周圍產生玄妙的共感,靈力自發彙攏,凝在這附近,以至於他什麼都沒做,卻連他的修為都不受控製往上竄了一竄。

左清焰眼神驀地又深了幾分。

儘管淩殊的突破沒有直接帶動讓他突破,但他卻明白,這是多麼、多麼危險的一件事。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如今僅僅是突破築基便有此般力量,後麵呢?

若被人知道,淩殊便無異於一個活生生能行走的修行靈寶。

修行之人,自詡為仙門中人,冠著清風朗月的名頭,卻並不全是高風亮節之輩。

齷齪之事,他在暗處看得太多太多了。

淩殊會有什麼下場,他不用想便知道。

於是當淩殊回神,重新把目光落在左清焰身上,準備用全新的思想與他坦誠交流時,卻見左清焰眉目肅緊,神色冰冷。

隻是還不待她有所反應,左清焰先開了口。

左清焰出口的第一句話也不是恭喜,而是聽起來生硬低沉的命令:

“郡主以後絕不能在人前突破。”

似乎含著指責,又像是上位者的命令。

淩殊開心輕鬆的情緒一愣。

但她自覺曾對左清焰有比較過分的偏見,於是並沒有立即反駁,而是乾脆直接問他:“為何?”

鑒於心中稍稍有所不滿的奇怪情緒,淩殊也決定順勢提出:“我修行有成,你不開心?”

時間太短,淩殊其實並未想清楚這股不滿的情緒從何而來,甚至都沒有細想,為何他要因她的事開心或者不開心。

左清焰見淩殊愉悅的表情頓住便有些後悔了,他不該在此時如此煞風景。

讓她高興完再說又不耽誤什麼。

但方才一時情急便脫口而出,後悔也來不及收回話語。

正懊惱思考如何補救時,聽到淩殊的問話,左清焰便毫不猶豫直接賣了自己:

“方才你突破的時候,靈力波動惠及周圍,我就隻站在這兒便硬生生被提上了一截修為,若我當時在旁修煉,想必突破境界亦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淩殊有可能並不了解修行的具體細節,他又對此細細解釋了一番:

“至築基巔峰開始,修行便遠不如前麵簡單。修為要想增長,靈力與心境缺一不可,是以許多人終其一生也隻能止步於築基,並非靈力積攢不夠。而我方才並未想著修煉,境界壁壘卻自己開始鬆動。如此輕易提升修為之事,使用絕品靈寶的效果也不外如是。”

不僅如此,他還同時賣了彆人:“各大宗門中多的是麵慈心黑之輩,表麵正人君子,實則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此事被彆人知道,你必然會陷入危險。且這份危險,隻要你活著,便不會斷絕。所以你絕對不能在外人麵前暴露這件事。”

肅容闡述完,左清焰回答了淩殊的第二個問題:“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怎會不開心。” 他頓了頓,“沒有不開心。”

冷凝的氣氛忽然就好似變了個調。

淩殊原本聽到左清焰的解釋才漸漸明白過來,不覺也被左清焰嚴肅正經的話語影響,開始斂眉認真思索起來。

她觀閱大千世界,並非不知修行難,但從外旁觀與身在其中,終歸是有差彆的。

好比她就無法及時想到這般,左清焰卻能瞬時便看到其中輕重。

正按著左清焰的思路梳理中,卻冷不防聽到他最後那句話。

淩殊下意識抬頭,撞進了一雙有點無措的眼睛。

這話用來回她剛剛的提問,貌似沒有任何問題。

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可還不待淩殊仔細理清這句話背後潛藏了什麼含義,便又被打斷了思緒。

隻見左清焰提起了個陌生僵硬的笑容,低著頭微微抬眼看她,眸中帶著的不明神情像是忐忑,求救般吐露出了兩個字: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