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殊第一次直麵仙二代的壕無人性。
若有這麼多靈寶,她這兒還能有什麼危險啊……最危險的是她吧。
倘若當真這些靈寶全都敵不過,左清焰在這兒,就能敵過了?
不過,淩殊確確實實再次感受到了左清焰如今的赤誠之心,他是當真心無雜念,對未婚妻負責又有擔當。
唉,這可怎麼辦。她如今的情況若是直說,方才的說辭不攻自破不提,窺天果一事還會暴露;若不直說,她如何才能合情合理地拒絕這位未婚夫?
觀,是必須要出的;山,是必須要去的。
說起來,左清焰對她實在是沒有作惡的理由,事實上也的確一直在幫助她為她著想。
人以後凶不凶,關他現在什麼事呢。
何況人家已經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秘境萬分凶險,要不是他,自己怕是早就在秘境之中屍骨無存了。
如今還……
所以,要不,稍稍坦白一點點?
看著麵前這些光華流轉的景象,淩殊雖沒打算收,卻也頗受感動,不由得暗自思量。
比如立生道人告訴她的那些就可以說,至於前因後果她已經經曆的細節,不提便是。
儘管她也覺得這件事情聽起來就很荒誕,比如其實她的命數說是與世界命運掛上了鉤……其實這個她倒是不太信的,但要不是立生道長知道窺天果,她也不會如此輕易便相信雪山有救命的機會...
!
等等……
淩殊忽然想起一事,她驀地看向正將靈寶們裝入新的萬物袋中的左清焰:“你知道窺天果?!”
淩殊此刻看到左清焰卻突然想起,當初她剛醒來的那天晚上,左清焰是不是曾親口說過,她吃了窺天果?
隻她當時神思混亂,一時間接收的信息太多,麵對的場景也太奇怪,所以竟忽略了過去。
如今忽然記起,卻差點溢出一身冷汗。
左清焰如何會知曉窺天果?
如果他早已知曉,那豈不是對她的經曆,了如指掌?
那她……
左清焰從早已為淩殊備好的聘禮中,將一隻新的萬物袋取出,把桌上地上的東西都裝了進去,還在自己的萬物袋裡重新搜羅了一下。
原先準備的是淩殊嫁過來之後才會接觸這些,畢竟對凡人無用反而有害。但此時情況有變,淩殊已能使用靈氣,提前給準新娘用了也一樣。
左清焰收拾不停,聞言也邊將萬物袋遞給淩殊,邊很是淡定地回複她:“隻知道你吃了窺天果,卻並不知那是什麼。”
見淩殊沒有立刻接過手中的東西,左清焰又解釋道:“當初你吃了那果子昏迷過去,我探查情況的時候被反噬攻擊,受到了窺天果的威壓,心中便浮現了這個名字。不過此前我從未聽聞過,至今也未尋到任何相關信息。”
他之前就在懷疑是窺天果造成郡主異常,如今郡主有此一問,想來窺天果的作用不僅如此。
還有什麼是他沒想到的?
淩殊頓了頓,福了一禮謝過:“左公子不必如此,淩殊自會小心行事,不會拿性命開玩笑。無功不受祿,多謝左公子好意。公子的心意,阿殊心領了。”
左清焰僵了僵,麵上卻毫無波動地保持著伸出手的姿態:“好。郡主能否允我留下?”
左清焰院中有一方小池塘,並且正如淩殊曾夢到過的那般,池塘有玄機。
以往左清焰便時常在院中施展術法,令池塘中顯示出淩殊那座小院的景象。有時能看到人,有時並無任何動靜,長此以往,左清焰即便漸漸掌握了些淩殊的起居習慣,卻也並不能確定是否每次打開這“傳影”都能看到淩殊。
但這不是觀測術。
觀測術可無法達到此種效果。
這是左清焰借用靈寶“太微圖”打造出的秘縮空間,太微傳影。
當初締結婚約後,小小的左清焰初次跟隨父母一起下山到王府做客,參加淩殊的滿月酒,卻不妨被他撞見有人醉酒後辨不清方向,誤打誤撞往淩殊安睡的小屋裡闖。
雖然他及時在暗處趕走了人,可小小的左清焰卻越想越不對勁。
那個據說是他未婚妻的小不點兒身邊,怎能如此輕易便被外人闖入。
又看著小小一團的小不點兒顯然毫無自保能力,連認人的能力都無,自覺跟小未婚妻比起來已經是大人的左清焰便搖了搖頭,將自己腰上佩戴著的仙器太微圖解下來,栓到了淩殊的腰上,連帶著小被褥把淩殊裹了緊緊一圈兒。
那是他身上最厲害的東西了。
他哪怕遠在萬裡之外,隻要感應到太微圖附近有危險的氣息波動,便可以催動太微圖將來人吸入圖中困住。
再等他過來明察秋毫,幫這小孩兒查明真相,抓出有害之人。
沒被靈力注入激發的太微圖,造型就是一塊小方形玉佩的模樣,上麵刻有日月花紋,隱隱流轉著絲絲溫潤的光芒。
小小一塊玉佩,輕易便被淩殊抓住,左清焰聽見有仆從過來,便帶著些得意之色轉回了大廳,也不知在得意什麼。
卻不知那玉佩而後便被進來抱人出去參宴的嬤嬤拿了開。
嬤嬤十分疑惑地解開纏在淩殊身上的玉佩繩索,想了又想,卻實在想不起來方才出門時有沒有看到這塊玉佩。
她隻好嚴厲斥責了照顧淩殊的丫鬟們一頓:“怎能讓郡主如此被纏著?照顧不好郡主,仔細誰都保不住你們。”
隨即將玉佩隨手放在了多寶閣上,而後被丫鬟按往常玉佩那般收起。
無人告訴過淩殊這個玉佩的由來。
事實上,誰也說不清怎麼來的。
齊王夫婦對女兒寵愛,見到什麼好的都想著給她一份兒,加上皇宮內賞賜下來的奇珍異寶也並不少,淩殊本來對這些不太感興趣,日常也隻是撿著適合對應場合的製式佩戴飾物,並未特彆關注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