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喪家之犬【二修】(1 / 2)

傑森葬禮的新聞就像一個隱喻,有時席格會對那個家族生出一絲羨慕。但他和他父親最憎恨也最深愛的男人,從來就沒有交集。

他沒有見過蝙蝠俠,也沒有主動去找過他。

他本以為一切都會如計劃般推進,但他忘記了一件事,這裡可不是他家鄉的小鎮。哥譚最多的、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那是跟往常一樣,再普通不過的一天,席格應付完兩個前來糾纏的男學生,正坐在櫃台前歎氣。突然間,咖啡店的門被推開,幾個拿著機槍、帶著花臉麵具的人魚貫而入。

在這個城市定居近三個月後,席格終於見到了哥譚獨有的土特產——花裡胡哨的瘋子,以及他們的狗腿。

狗腿子們動作嫻熟地衝進店內,抓住年輕的學生們,強迫他們跪在地上,舉起雙手。後者前一分鐘還在興致勃勃地討論派對事宜,現在突然被好幾支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後腦,難免嚇得哭喊出聲。一時間,男孩和女孩的哭泣、求饒和歹徒含糊不清的叫罵混作一團,咖啡店吵得像菜市場。

席格在事發第一時間就縮到櫃台下麵,按下了緊急報警按鈕。

然而他聽見了一個聲音,他曾經在電視新聞中聽到的熟悉的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讓他半蹲在櫃台後麵,小心地探出頭去,隻見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女人推開暴徒們,從咖啡廳的大門處擠了出來。

她穿著紅黑兩色的無袖襯衫和短褲,拿著個呼呼喝喝的木質錘子,身旁跟著幾條美洲獅,美洲獅的脖子上還係著花手帕。女人那金紗般的長發梳成兩束,末端染成紅藍兩色。臉上的妝因為奔跑和出汗而花成一團,看上去像個可愛的鬼臉。

哈莉·奎茵。小醜女。

認出來人身份的席格感到從未有過的緊張、期待和恐懼,小醜女幾乎不會單獨行動,她在就代表小醜也很有可能在場。

他說不清自己的感受,這些複雜的情緒讓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在戰栗。然而他戰戰兢兢地看向哈莉身後,卻發現那裡根本沒有人。

小醜不在。

席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像劫後餘生似的癱軟下去,雙手抱頭。當他意識到自己幾乎是不加思考地做出剛才那一係列動作,羞恥和痛苦才像子彈一樣洞穿了他——在內心深處,他竟然對他的父親抱有期待,且渴盼著與他重逢,而這,是一件多麼恐怖,多麼令人絕望的事。

哈莉把木錘放在一邊,一屁股坐在櫃台前的椅子上,把店員剛泡好的咖啡一飲而儘。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氣鼓鼓地說:“老娘剛剛跟男朋友分手了,把你們這裡最帥的鴨子叫出來!”

席格明白了,恐怕哈莉剛剛跟小醜吵了一架,這次完全是單獨行動。

至於所謂“分手”也隻是說說,這對精神病夫妻多年來一直這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時候氣急了恨不能給對方兩梭子,等氣消了對方招招手就又回去了。

而小醜女來這顯然不是為了搶劫咖啡店,看情況應該是他們剛剛乾了票大的,現在正被警察或者蝙蝠俠攆著屁股,狗急跳牆跑進一家店抓人質。

他正在思考,忽然有人推了推他,是一個同事:“快去。”

席格迷惑:“去什麼?”

同事對他呲牙:“小醜女叫你!”

席格猛的一驚,他抬起頭,才發現幾乎半個店的人都在看他,哈莉尤甚。他站起身,哈莉過來圍著他走了兩圈,嘖嘖稱讚,神態好像原始人圍著火圈跳舞,慶祝他們獵到了獅子:“確實不錯,我上一個搞到這種級彆的還是哥譚寶貝。”

席格麵無表情。哥譚凡是有名有姓的美女都跟布魯斯·韋恩有一腿,但這腿腿到小醜頭上還是讓他心情微妙。

當年他還認真思考過哈莉·奎茵有沒有可能是他生理學意義上的母親呢。

他不擔心哈莉覺得不對,第一他跟小醜長得不像,第二他一直在用植入劑來恢複皮膚色素,他的皮膚雖然白,但還在正常範圍內。

哈莉笑嘻嘻地牽著這個新獵物走進單獨的房間,幾條美洲獅忠誠地環繞在她身側。玻璃門在他身後轟然關閉,席格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哈莉·奎茵在哥譚市縱橫多年,當然會被男色迷惑,他對於她的意義隻有一個,那就是用來威脅警方的人質。

但如果他能反過來挾持她,那未必不能牽製外麵那幫人的行動。

他順著哈莉手指的方向,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同時席格隱秘地看了看四周,沒有槍,桌子上有餐刀,不遠處就是幾個滅火器。他本以為哈莉要拉坐他旁邊,誰料到小瘋姑娘拍了拍破了幾個洞的漁網襪,直接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

席格愣了一下,半晌蹦出一句話:“喂!”

“你這是什麼表情,彆這麼害怕,小子。你長得這麼好看,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哈莉一邊說一邊搔了搔席格的下巴,又捏了捏他的肩膀,“有點肌肉就更好看了,你完全不鍛煉的嗎?”

席格沒有正麵回答,不久前他才剛脫離皮包骨的範疇,還處在身材直上直下的細狗階段。最近他確實有鍛煉,但肌肉顯然不是一撮而就的東西。

他轉移話題:“這些獅子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你以前的寵物是鬣狗。”

“我的鬣狗被J先生殺掉了,他嫌他們太吵。”哈莉做了個傷心欲絕的表情,“好了小子,在大壞蝙蝠衝進來之前,講個故事吧。笑話也可以,讓我忘記我那讓我傷透了心的男朋友。”

席格心下一沉,哈莉·奎因體術不弱,反製她的能力不是誰都有的。來的是警察那糊弄起來很容易,但如果是世界上最棒的偵探,他可沒有瞞天過海的信心。

他正想著怎麼拖延時間,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哭喊。

兩人循聲望去,一個臉塗得亂七八糟的小弟正抓著某個女學生的衣領,重重給了對方一拳。少女被揍得倒在地上,長發散亂,邊臉腫得像個剛發好的饅頭。兩管鮮紅的血從歪斜的鼻子中漏下來,眼淚流了滿臉。

“你們乾什麼?”店長大喊,“警察還在外麵,你們就打算在這強·暴·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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