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每次我跟在他身後氣急敗壞地說“慢點”一樣,我竟好像尋求到了些心理安慰。
於是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曾問我為什麼走樓梯要一節一節地走,最後一步我跨上兩節樓梯,主動拋棄了整個世界。
他還是有些習慣不曾改掉。
他總是在跑操時下意識向上瞟兩眼,看到我朋友又會不自主地尋找我。
我也一樣。
就像那天中午,我不經意一回頭,恰好對上他的眼睛,我匆匆回頭,用雨傘擋住自己的半個身軀。
我又變成了一個膽小鬼。
事已至此,我不願再去過問太多,也永遠不願意麵對,我寧願被桎梏到放手由心。
3.跳杆
前天學校開始了體訓。
我實在是不能夠理解學校,跳杆的意義在哪裡,是犧牲我們四十分鐘的晚飯時間用來跳杆,再犧牲我們二十分鐘的晚自習時間用來吃飯嗎?
更重要的是,跳杆使我痛苦,跳四十分鐘的杆更令我痛苦,整個人在跳完後簡直能用“半身不遂”來形容,於是我出口成臟,把學校罵了個狗血淋頭,結果被樂狄聽到。
樂狄:“怎麼說話的呢?”
我:“誇學校呢。”
我誇你媽媽個頭,畜生學校,半個月才放一次就算了,還要這樣壓榨我們。
我恨!
於是為了報複學校,我直接去食堂蹭飯。
我們學校沒有飯卡,直接由老師領隊去食堂,可能是因為學校太過有錢,富得流油,跳杆後居然不查,食堂大門向你敞開,隨便吃。
但食堂俗稱“屎堂”,初一上冊有幸被騙進來吃過一學期,之後再也沒來過。
這次一吃,兩年了,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
4.
蕙蕙姐最近為情所困。
那個人不是彆人,正好是他堂哥,簡稱為三石。
敢情我倆看上一家人了。
她給三石橘子味的棒棒糖,三石沒要,她信誓旦旦地說:“他不喜歡橘子味的東西。”
我沒敢告訴她上個月小考的時候我在後麵偷偷吃橘子罐頭,三石伸出一隻手來:“給我一個。”
我暗罵神經病。
她還喜歡在走廊上、樓梯間邊上等三石。這跟我比起來簡直是有過之無不及,有時侯陪她等,總能透過她看到曾經的自己,一開始的迎難而上,到少女總懷春的心思,總能在她身上流轉許多往事。
就好像穿過層層光年,隻有回憶能跳脫其間。
他留下的最清晰的回憶,都是提醒我失去的聲音。
昨天晚上放學,蕙蕙姐馬路邊蹲她的心上人,最終蹲到三石,還看到了三石邊上的小胖墩。
她找不到什麼話要講,於是問小胖墩他去哪裡了,我在等他。
小胖墩:“早就走了。”
我大罵畜生,和蕙蕙姐互相傷害,對三石大叫:“等等我蕙姐!”
蕙蕙姐氣急敗壞,朝我衝來攻擊我,我拔腿就跑,幸好是綠燈,我直接跑到馬路另一邊,結果沒想到蕙蕙姐又追上來了。
於是我被一頓暴擊。
小胖墩不緊不慢地經過,輕描淡寫地跟我說:“彆人看你像個智障。”
我罵他是個畜生。
除了小胖墩,還有一個我最討厭的人。
我叫他“直接原因”,直接原因就是那天中午把他喊走的人。
從曆史角度來講,所謂“直接原因”就是我們be的直接原因。
所以每次見到直接原因,我都會用特彆凶狠的眼光瞪他幾眼,雖然他從來沒發現過。
身為一個特彆記仇的人,這筆帳,我牢牢地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