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皇上為男寵流連瀟湘殿(1 / 2)

宮內起了些私聞,傳皇上近日流連瀟湘殿,宿至卯時,直到早朝時分方才離去。

此事無甚遮掩,一經打探,很快知曉皇上將從南郡帶回來的那名俘虜,安置在瀟湘殿。

還聽此名俘虜容貌豔姝,天然媚骨,這才使得皇上在見到對方的第一麵就將人擄了去。

帝王行徑看似專橫荒謬,可朝臣們已經習以為常,畢竟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一批人掉了腦袋,誰還敢說個“不”字?

當然,還有臣子秉著赤心報國的習性,接連正言直諫。

諫言雲雲,盼皇上以朝務為重,就差點沒把望皇上勿要酣歌於室、殉於貨色寫在臉上。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批朝臣見機而行,開始往後宮裡送人。

自新皇登基,三年來後宮懸空,莫說鳳位,連個妃嬪的影子都不見,眼下皇上有那種心思,他們效勞的時機不就擺在眼前?

短短幾日,不管是勸諫的還是往後宮送人的,都各自挨了三十道板子,於此事,隻得紛紛默契地閉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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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德殿內。

蕭雋身著玄色龍紋常服,執狼毫批注奏折。

今年開春,從幽州、邯州送來數道上報災情的折子,幽州急報尤甚。

其境內降雪嚴重,十五郡四十一縣內就有六郡十三縣受冰雪影響,凍壞無數糧食和馬匹。

幽州作為大鄴防守西北的重要關線,支援給將士們的糧食和馬匹勢不容緩。而在幽、邯兩州折子的右側,撂的是齊、涑兩州緊急送來的奏折。

涑州入春無雨,顆粒無收,旱情初顯。

換言之,就是跟朝廷要錢、要糧食。

蕭雋狼毫一批,準了,此事交由治粟內史辦理。

折子下去不久,治粟內史郭常攜太倉丞劉孝儒,雙雙站在軒德殿外覲見。

蕭雋眼也不抬:“宣。”

一前一後進來的官員,皆年過四旬,灰鬢虯髯,生得一副忠心耿直的模樣。

兩人齊齊下跪,涕泗橫流,哭說實在撥不出賑災的錢和糧食。

前些年連年征戰,幾乎耗空國庫,鄴朝初定至今三年,內局尚未恢複。

且這兩年災情不斷,一直往各州撥錢和糧,而今庫藏吃緊,皇上擬定撥付的成數,實在拿不出。

蕭雋狹長的冷目微眯,皮笑肉不笑道:“拿不出?”

郭常在帝王的俯視下,頻頻擦拭冷汗,本欲開口的話咽回肚子,改口道:“臣、臣定當竭儘全力,為皇上分憂。”

蕭雋目光落在彈劾郭常的折子上,不動聲色地繼續打量這位臣子。

郭常噤若寒蟬。

須臾後,蕭雋道:“行了,下去吧。”

郭常和劉孝儒告退,甫一走出殿門,兩兩對視,彼此攙扶著走下長階。

經過的宮人行禮,他們立刻喚宮人上前攙扶,從軒德殿走出來,腿還在打抖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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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蕭雋將彈劾郭常的折子一本一本看完,跟著奏折送來的還有幾本賬冊,清晰羅列著郭常這些年的從克扣貪汙中所得。

看完,將賬冊扔到一邊。

郭常把柄泄出,朝堂上與他不對付的官員進諫的折子猶如雪花般送到禦前,怒斥郭常濫用職權,科斂民戶,以身試法,理當梟首示眾。

災患未解,滿朝的臣子們就率先吵成一片。

蕭雋隻覺頭疾又犯了。

李顯義輕輕撿起賬冊,默默往玉盞上添了熱茶。

“陛下可要召宣太醫來見?”

蕭雋:“不必。”

又道:“出去走走。”

李顯義忙拿起繡製九金龍紋的大氅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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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猶冷,行往禦花園的途中已有桃花初綻,芬芳淡雅的香氣在空氣中淺淺漫開。

甫一踏入觀林苑,便聽到一陣女子嬌俏的鬨聲。

李顯義觀皇上麵色,嗬聲問:“何人在此喧嘩?”

值守的宮人連忙上前應答,是前幾日臣子們送來的那些女子。

其中不乏侯門貴女,皇上雖無打算,可人送都送進宮裡頭了,挨了板子的官員仍沒死心,想著板子不能白挨吧,人留在宮內,總能尋到機會,萬一真留在皇上身邊呢?

蕭雋猜到這群臣子的心思,嘴角扯了扯,冷道:“把人都帶過來。”

十幾個婉曼姣美的女子被帶了過來,年齡至多都不過二十。

她們沒見過龍顏,可私底下探聽過些許。

據傳當今皇上身懷異族血統,留著蠻族之血,獨斷殘暴,征戰幾年,踏著屍骨血海過來的,本以為生得如羅刹那般孔武凶憎,卻不想似天神抵臨。

李顯義嗬斥:“放肆。”

忘了反應的幾位少女連忙低頭,齊齊跪下。

蕭雋意味不明地笑笑:“將孤的烈天弓拿來。”

兵庫中,此弓弩跟了蕭雋多年,他緩慢擦拭著箭矢,抬指抵上弓弦。

深知帝王心思的李顯義暗歎,心想這群侯門貴女今日也算觸了黴頭。

皇上天生神力,禦得一手好弓,眼前情形,是要讓朝上那群官員們知難而退了。

李顯義指著百丈之外的桃樹,領著侯門貴女們都過去並列站好。

正值妙齡的嬌俏少女還不知曉會發生何事,眼底蕩漾著初見帝王的情愫。

李顯義微微揚聲:“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