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的意圖 果於自信,此乃大忌。(2 / 2)

如果你知道他就是三年前的中心人物之一,隻怕會比我更加失去冷靜。安室透心想。

“但是,今天是好天氣,不是嗎?”若月明海又露出了標準的八齒笑,“炭火剛剛點燃,距離達到理想的燒烤溫度大約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去那邊的湖畔洗洗手吧?前幾天山梨縣下過大雨,樹林裡說不定還會有蘑菇生長。”

若月明海頓了頓,雙手在嘴邊攏成喇叭狀:“想和安室哥哥一起去采蘑菇的同學請舉手——”

小島元太、圓穀光彥和吉田步美正趴在野餐墊上聊天,灰原哀坐在一旁的折疊椅上翻閱著手中的時尚雜誌。更遠的折疊椅上坐著江戶川柯南,他雙手抱在腦後,背對著富士山,目光卻是停留在各自忙碌的三位大人身上。

聽見若月明海突然提高音量,野餐墊上的孩子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舉起了手。

圓穀光彥雖然心動,但還是有些不放心:“野生的蘑菇可以隨便吃嗎?要是誤食了有毒的蘑菇……”

“哎呀,不是還有安室哥哥嗎?”若月明海拉住安室透的手腕,帶著他向孩子們走去,“聽說山梨的蘑菇比東京的還要鮮美哦。難得的東雲露營,當然是要活躍起來啦。”

“我就不去了。雖然噴了驅蚊液,但依舊會有小概率被毒蟲叮咬。”灰原哀將手中的雜誌翻過一頁,波瀾不驚地說著可怕的話。

“無論如何,幫一下若月姐姐吧?”若月明海對著在遠處觀察的江戶川柯南招了招手,等他走近後,從露營車裡拿出兩個空水箱,塞到江戶川柯南手裡。又拾起草坪上的野餐籃,遞給吉田步美。

“露營地的樹木稀疏,不會有問題的。而且,這也是為了早點開飯,對吧?啊,裝滿水後的水箱會不會很沉呀,你們還是拖著這個露營車走吧。”說完,若月明海又把露營車拉到江戶川柯南麵前。

“拜托了,小哀,你也和他們一起嘛。”

灰原哀抬起頭,對上的正是若月明海可憐又無辜的視線。若月雙手合十,斜放在胸前:“我和衝矢哥哥留在營地準備食材,等你們回來。不會耽誤你們很長時間的。”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

“真是沒辦法。”灰原哀站起身,將時尚雜誌放在身後的椅子上,“這隻是為了能早一些讓孩子們吃上午餐哦。”

安室透看著若月明海,搖了搖頭。

那不是一種拒絕,而是一種勸阻。

不知是沒有看懂安室透的隱意,還是她已決心執意為之,在得到灰原哀的同意後,若月明海鬆了口氣,這才想起來詢問安室透的意見:“嗯嗯!安室先生你呢?讓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們,沒問題吧?”

吉田步美搶在安室透之前開口:“沒問題的,我們都很聽話哦。若月姐姐和衝矢哥哥要乖乖在這裡等我們帶著蘑菇回來!對了,樹林裡還有花朵,我們順便編幾個花環吧?”

目送安室透在孩子們的圍擁下走遠後,若月明海在胸前握拳屈肘,給自己打氣。

衝矢昴雙手搭在折疊椅的椅背上,饒有興致地看著蓄意將人支開的若月明海,以及對自己同伴的“小動作”視而不見的安室透。

他倒不會單純地以為若月明海的目的是表麵上那般簡單,也不會天真地以為這個女人是對他有感情上的企圖。

她是安室透的同伴,還是降穀零的同伴?或者說……是波本的同伴?

若月明海轉回身來,正好與衝矢昴四目相對。她小跑著趕了過來,用免洗洗手液清潔雙手,從放在地上的背包裡拿出孩子們準備的食材和調料,依次擺在折疊桌上。

她沒有對衝矢昴說什麼,隻是淺淺一笑,便卷起袖子,開始低頭調配蘸料。

就好像剛才衝矢對她的猜疑隻是一種無中生有的誹謗。

衝矢昴推了推眼鏡,拿起放在鐵盤上的油刷,幫她塗抹在被竹簽串起來的食物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默契地做著流水線般的工作,與周圍喧囂的遊人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若月小姐也是學生嗎?”衝矢昴加重了“也”字。

若月明海將口味不同的蘸料擺在她與衝矢昴的中間:“不是哦。我是一名作家。”

“這樣啊。”衝矢昴點點頭,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看不出來呢。”

“我寫的不是那種嚴肅小說啦!”若月明海擺了擺手,為自己解釋,“我寫的……怎麼說呢,哈哈……現在在為類似於輕小說的雜誌供稿。”

潺潺湖水帶來的氤氳水汽,被熏風驟然裹挾而至。桌上成卷的燒烤用鋁箔紙被風刮動,滾落下來,若月明海和衝矢昴各伸出自己的右手與左手,想要接住掉落的鋁箔紙。

衝矢昴反應更快一些,將其抓住。與此同時,若月明海就顯得有些冒失,伸出右手的同時,不慎打翻了手邊的蘸料碗。

暗紅色的蘸料潑灑在衝矢昴的高領襯衫上。

若月明海驚慌地掩住了嘴,語氣裡滿是歉意:“萬分抱歉,衝矢先生!該怎麼辦才好……”

由於麵前女人的下半張臉被她的雙手遮擋,衝矢昴並沒有發現若月明海嘴角的笑意。

蛛網已經織好,隻待獵物毫無察覺地飛撲。一切儘在掌控之中。

然而,果於自信,此乃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