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感覺非常不安。
安逸的露營之夜,本應該悠閒自在,她卻莫名有一種悚然之感。不詳的氣息攀附上脊背,在陰風吹拂下,她僵立在原地。
“喂,工藤。”灰原哀喃喃低語,“你沒有什麼感覺嗎?”
“感覺?”江戶川柯南警惕地站起身,環視四周,“你是說……”
灰原哀小幅度點頭,謹慎地戴上口罩:“組織的人,就在這附近。”
不是波本,不是若月明海,而是另有其人。
然而,東雲今夜露營者的數量接近小幾百,放眼望去,根本無法判斷出誰是可疑之人。
“不會有事的。”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搭上灰原哀的肩膀,“灰原,也許是你太緊張了。”
“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我絕對不會讓孩子們也卷入其中。”
江戶川柯南沒有回答,隻是重複著剛才的話:“也許是你太緊張了。”
“嗯。我先休息了,在情況變得最糟之前。”
灰原哀轉身走入帳篷,留下江戶川柯南站在那裡,打量視線所及的每一個人。
誰會是她感應到的那隻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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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明海感覺非常不安。
原本她的心情是還算愉快的。
從衝矢昴口中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情報、從安室透身上驗證了有些大膽的猜想,一切都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誰讓她的運氣一向很好呢?如果自己是小說中的人物,那她幸運值的等級一定是EX。
——神經大條的樂天派就是這樣的,會無限放大讓自己滿意的事情,從而忽視曾經經受過的苦難。
直到她回到東雲的露營區。
她與安室透在山丘逗留了太久,此刻已是深夜,再加上山梨縣晝夜溫差大,隻剩零零散散觀測星空的遊侶還在草坪上閒蕩。
“你會留下來的,對嗎?”站在熄滅的焚火台旁,若月明海問向安室透。
先前為夜宿分組的時候,安室透曾說他“寧願回車裡睡”。雖然對成年人來說,保持距離是很正常的社交行為,而且今晚她的試探似乎也造成了與安室的隔膜,但是一想到今晚自己要獨自照看小島元太和圓穀光彥兩個孩子……
她真的會失眠的!
畢竟孩子們天真爛縵、純正無邪,是混亂的人世間唯一的珍寶,如果受到了半點損傷,她都不會原諒自己。
“如果你感到不安的話。”安室透換了一個站位,替若月明海擋住冷冽的晚風。
若月明海適時地“示弱”:“嗯嗯,不安,非常不安!”
“好吧。”安室透忍住想要攬過她肩膀的衝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保證我什麼也不會做的。”
“你還想做什麼?原本是計劃殺了我?”
又是非常沒有情商的對話。安室透感覺自己偽裝用的笑容快要凝固在了臉上。
這家夥……是不是對浪漫過敏啊?
“那個……安室先生,我們東雲有沒有什麼詭異的傳說啊……”
安室透順著若月明海的指向,看了過去。兩棵粗壯的槐樹間拴著一張吊床,從下午時就係在那裡,大概是附近某個出遊的家庭留下來的。
而現在,吊床在以與風速不符的幅度,微微晃動。
若月明海推著安室透的後背,向吊床的方向靠近。她從安室身後探出頭來,念念有詞:“為了寫好連載,我最近看了很多恐怖民俗小說。如果我們現在是小說裡的主角,接下來將會發現吊床裡堆滿沒有生命的木雕娃娃,甚至是……一具屍體。”
既然柯南君也在這裡,那麼發現屍體也很正常。——安室透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想。
“你在米花町學壞了,蜂蜜酒!”
一隻胳膊從吊床內伸了出來,正沉浸在驚悚幻想裡的若月明海被嚇得緊緊抱住了安室透的胳膊。
“不是沒有生命的木雕娃娃,也不是什麼屍體!”接著,一個女孩坐了起來,抓著吊床的邊緣,有些不悅,“是古希臘掌管計算機與網絡的神!”
由於重量全部傾到一側,吊床失去了平衡,女孩重重摔在堅實的地麵上。
哪怕不需要借著月色看清容貌,僅憑那一句中二的“古希臘掌管計算機與網絡的神”,就可以判斷出她的身份。
安室透挑了挑眉:“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