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雨霧 “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壞消息……(2 / 2)

“你也說過,Re-CNS會導致嚴重不可逆的心肌壞死。”安室透正色提醒若月明海。

“這是承認硬盤被你人為破壞了嗎?”

事已至此,安室透認為自己的所為在若月明海的麵前已無所遁形。他點了點頭,反問若月:“這種事情,為什麼現在才說出來?”

“因為,第一個壞消息,壞就壞在甘露開始懷疑我們了,甚至可以說是上麵的人開始懷疑起我們。甘露從來不會和我主動談起工作上的事情,我很清楚那是試探,她在試探‘硬盤被破壞’究竟是你的密謀,還是我們的合謀。

“安室,我隻問你一句,你有十足的把握,確定自己對硬盤進行了不可修複的破壞嗎?”

不管自己的答案是什麼,那都不是可以對蜂蜜酒說出來的話。作為臥底,他比誰都清楚“隔牆有耳”的含義。

誰又能自信地確定,這不是蜂蜜酒和甘露這兩位好朋友所共同設下的圈套呢?

車窗外的世界陰沉起來,遙遠的地平線處傳來隱隱的雷鳴。緊接著,豆粒大的雨滴淩亂地砸落下來,墜在地麵,迸射出慘白的雨霧。

“我沒有及時告知你,是因為如果你得到了消息,一定會采取行動。再小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警覺,你會不顧一切地去冒這個險,但我不希望這成為謝幕的導火索。”

若月明海感覺氤氳的雨氣滲入了車內,她解開領口的一顆扣子,繼續道:“甘露在賭我和你是共犯,我在賭她對損壞的硬盤束手無策。如果你信任我對甘露的了解,那麼我希望你仍能按甲不動,不要去打那塊存放於第二實驗室的硬盤的主意。”

安室透當然相信若月明海對Re-CNS硬盤狀態的猜測。如果當時硬盤有萬分之一被修複的可能、如果當時硬盤有半點人為故意損壞的痕跡,他都不會把硬盤交給琴酒。

但如果是一周前的他,肯定會采取一些必要的行動來確認情況是否屬實。

假如若月明海對甘露行為的判斷客觀真實,那麼派人早日打入第二實驗室內部是極為有必要的。安室透默默記住了這一點,等待若月明海的下一次開口。

“至少應該相信我對你的……態度。”若月明海垂下眼眸,“還是繼續說第二個壞消息吧。在第二實驗室的時候,我的手機應該被人動過了。”

“這也是甘露告訴你的嗎?”

“算是。”

安室透不知若月明海為何使用了模棱兩可的回答。

“算是我的猜測……”若月明海想起了那晚甘露不經意間的言語與動作,“她說著‘正巧看見你在山梨這邊’的同時,握著手機的手自然地晃了晃。”

“正巧看見你在山梨這邊”……安室透在心中咀嚼著這句話。

“看見”。

“山梨”。

手機。

“甘露說的那句話,完整地來說是什麼?”

畢竟距離與甘露見麵的那晚已經過去了一周,安室透本來沒指望若月明海能夠回想起來,但出乎意料的是,若月回答得非常肯定:“‘我陪梅斯卡爾出來辦點事,正巧看見你在山梨這邊,就讓他把我送過來啦’。”

如果甘露是碰巧從東雲旁的公路路過,那麼她說的應該是“正巧看見你也在東雲”之類的話,而不會用“山梨”這種大範圍的詞。

至於晃動手機的手……

安室透看著若月明海手中的信號屏蔽盒:“你是認為,從她的手機中,能獲取到你的位置?”

“是的。從第二實驗室的人員構成來看,能在我手機上做成這件事的,隻有身為‘外援’的甘露一人。”

似乎有那麼一句話——當你在家裡發現一隻蟑螂的時候,其實在看不到的地方,已經存在了很多隻蟑螂。

安室透心臟一沉。

反倒是若月明海,她眉眼一彎,笑靨如花:“如果僅僅是為了針對我而安裝了定位係統,其實我是無所謂的。假如還有彆的呢?錄屏、拍攝,甚至是……你把我叫出來的原因——實時的監聽。當然,這些對我來說依舊無所謂。但是,那晚我好像對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傾盆的雷雨使得車窗變得模糊一片,看不清外界的景象,唯有若月明海明媚的笑容在陰暗的車內格外清晰,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