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都是若月明海考慮得太多。琴酒隻是抖落了一截煙灰,繼續點起下一個人的名字:“貝爾摩德,你去。”
若月明海突然想到,如果真的有人跟著自己,那麼自己的行動將會受到限製。或者說,自己將會全程處於組織的監視之下。
考慮到這層方麵,若月明海連忙開口:“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是可以的。”
“那怎麼行,你畢竟是波本的搭檔,到時候還要把你好好地還給他。”貝爾摩德吸了最後一口香煙,起身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裡,“這次就由我來吧,琴酒,事後記得補償我哦。”
“……我是我,和波本無關。”若月明海深吸了一口氣回答。
借著車內的燈光,貝爾摩德開始為她自己進行易容。在進行到換裝的步驟時,若月明海彆過頭去,聽見身後的貝爾摩德發出疑問:“從初次見麵時開始,蜂蜜酒好像就一直在觀察我呢。是想說什麼嗎?女人之間的密談?”
這個女人的洞察力真是強得可怕。
看著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的貝爾摩德,若月明海覺得有些彆扭。
“很奇怪嗎?你的反應很有趣呢。”貝爾摩德又說。
這一次,她的聲音切換成了清朗的男聲,想必就是被她所偽裝的那個人的聲音。
更怪異了。
“我們曾經見過一麵,或者說,我曾見過你。”若月明海拉開靠近己側的車門,壓低了聲音,“輝山薰理。”
“準備好了?”琴酒看著準備完畢的兩人,走到離保時捷遠一些的地方,朝貝爾摩德揚了揚下顎,“貝爾摩德,到這邊來。”
“哎呀,是有什麼隻能說給我聽的秘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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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五十六分,東京警察廳本部。
正在巡邏的草野季然掩嘴打了個哈欠,用另一隻手中的手電筒晃晃悠悠地四處照射著。
夜晚——尤其是後半夜的警察廳,缺少了步履匆匆的警察後,總是顯得格外空寂。
“今夜也是安靜祥和的一夜啊!”草野季然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嘟囔著,還不忘撓了撓臉上因為宿醉而冒出頭的痤瘡。
他轉了半圈,準備原路返回,手電筒正好照在兩雙皮鞋上。
其實,手電筒的存在毫無意義。因為警察廳,至少警察廳一樓大廳,是二十四小時燈火通明的。
草野季然抬起頭,兩位警察站在他的麵前。他使勁閉了閉眼睛,使自己清醒了一些:“請問……”
那兩位警察一個親切地笑著,一個板著臉,默不作聲地盯著自己,讓草野季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兩位,有何貴乾?”
“我們是警備信息課派到服務器機房進行例行檢查的。”其中一位警察拿出警察手冊,向草野季然展示了一下,“巡邏的時候要注意高度警惕啊,草野。看你這架勢,上班之前去喝酒了吧?”
被揭穿的草野季然心中一驚,慌張地向兩位警察鞠了一躬,又立正敬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是!非常抱歉!”
“好了,草野,我也就是提醒你一下,不會告訴上麵的。那我們先去了?下次巡邏的時候可不能這麼馬虎了。”
目送著兩位警察走入樓梯,草野季然才撫著自己的胸口,鬆了口氣,關掉手電筒向休息室走去。
“剛才你有點惡趣味了,貝爾摩德。”走到負一層時,其中一位警察向身邊的同伴抱怨著。
和草野季然交談過的警察笑了笑:“這也是善意的提醒啊。像他那樣迷迷糊糊地巡邏,連入侵者站在自己麵前都不知道。對了,蜂蜜酒,有件事情我很好奇。和波本在米花町的這段時間,你開心嗎?”
燈光之下,長長走廊顯得異常幽靜, 隻有她們步伐聲回響在空曠走道上。
“談不上什麼開心或不開心的。”若月明海公式化地回答道,“畢竟那家夥是搭檔,更是調查對象。”
這種回答在貝爾摩德的意料之中,她眯起眼看著與自己並肩的若月明海,聲音裡帶著笑意:“是嗎?其實你並不適合留在這裡,米花町不是你的主場。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這可是同為女性的我,給出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