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堅信,作為合格的伴侶,是不應該觸及對方的底線的。
於是在琴酒數到二的時候,她果斷地將筆記本電腦拋出窗外。保時捷正行駛過跨河大橋,甘露特意用儘了最大的力氣,想讓電腦能夠掉入河川。
在甘露做出動作的同時,琴酒也將胳膊伸出窗外,開了一槍,子彈正好貫穿下落的筆記本電腦。
在未經瞄準的情況下,使用為非慣用手的右手,竟然還能準確擊中……
沒等若月明海感歎完,琴酒又開了第二槍,似乎是擦著筆記本電腦的邊緣射了過去,改變了電腦的下落軌跡。但是若月看得很清楚,那一槍精準地打碎了插在電腦上的U盤。
如果是自己的話,絕對沒有信心能夠憑著感覺連續兩次準確擊中目標。這個人到底開過多少次槍,才會有如此可怕的手感啊。
筆記本電腦的殘骸墜落水麵後,琴酒收回了胳膊,但槍依舊握在手中。這一次,發燙的槍口對準了若月明海。
謝邀,人在東京,已經對指向自己的槍口脫敏了。
“絕對不是蜂蜜酒做的!”
若月明海正在分析自己這次從琴酒的槍口下存活的幾率是否為零,而甘露似乎比她更加著急,顧不上追念自己的電腦,焦急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下回蕩:
“你讓我設置的警報程序,會在檢測到異常操作後,通過警察廳的係統報警。但今晚一直很安靜,明明應該解除對她的懷疑的!你當時也是這麼答應我的啊?”
“我知道。”琴酒說,“可是,變成了現在的這種局麵,蜂蜜酒你也很開心,不是嗎?”
“有便衣警車在跟蹤我們,我該感到開心嗎?”若月明海反問道。
“便衣警車!?”
聽到這個詞,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看向後視鏡。
淩晨的公路靜謐且空曠,在視線的儘頭,一輛模糊的黑色車輛與他們保持著距離。
“豐田皇冠,便衣警車的標準配置。沒猜錯的話,我們已經被盯上了。”
在聽到若月明海說“便衣警車”的時候,負責開車的伏特加就已經開始加速。此刻像是為了應和若月的觀察,遠處的那輛車也開始提速,車頂還冒出紅色的警燈。
“車牌號新宿54み43-68,你已超速,請將車停至路邊,接受檢查。再重複一遍,車牌號新宿54み43-68,你已超速,請將車停至路邊,接受檢查。”
便衣警車似乎知道自己已經被注意到了,於是不再掩飾,用車載喊話器發出響亮的警告,同時以驚人的速度追趕過來,似乎半分鐘後便可以齊驅。
甘露看向排氣管湧著白煙的豐田皇冠,目瞪口呆:“真的假的,這種時速……簡直就是犯規……”
“甩開他們。”
這種事情,哪怕不用琴酒命令,伏特加也知道其中的必要性。
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他狠狠踩下油門,煦暖的夜風從降下的車窗中源源不斷地湧入,刮亂琴酒和若月的長發。
突然間,伏特加猛打方向盤飄移,車輛橫了過來,琴酒再度將手伸出車窗,正麵麵對警車,冷靜地對著逼近的豐田皇冠的輪胎連開三槍。
警察也沒料到車上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反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行駛的方向不受控製地發生偏移,撞上了路邊的圍欄,而“罪魁禍首”卻在飄移中回歸了正常的方向,一騎絕塵。
“繼續追嗎?”指揮室內,風見裕也將頭戴式耳機摘下一半,看向身邊的降穀零。
“不必。”LED拚接屏的光亮投射在降穀零的臉上,映出了他從容的笑容,“隻是警告一下那家夥。畢竟若月還在車上。”
“要對那位若月小姐實施抓捕嗎?”風見裕也又問。
降穀零把視線從拚接屏上移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風見裕也:“這麼晚了還把你叫出來工作……風見,好好休息一下吧。”
“可是……”
“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放長線,釣大魚’。啊,你看起來很有精力嘛,風見。既然這樣,不如一起去鍛煉一下?”
“非、非常抱歉!”風見裕也慌忙站起來,椅子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他緊張地朝著降穀零深深鞠了一躬,“我這就讓他們收隊。降穀先生,您脖子上的傷……還是去醫務室看看吧。”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還好沒有傷到頸動脈,所以不嚴重。”降穀零拍了拍風見裕也的肩膀,起身向門口邁去,“走吧,去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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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琴酒你不信任我的緣由是什麼。”在有驚無險地躲避開警車的追捕後,若月冷然地瞥視一眼麵色沉鬱的琴酒,“一次次的試探,隻會降低彼此的信賴。”
從甘露和琴酒的對話中得知了U盤“警報裝置”存在,若月明海變得從容不迫起來:“如果有什麼異心的話,我就不會交出密鑰,更不會把U盤交給你了。‘警察廳數據庫如果能被隨意入侵,這個國家就也要完了’。嘛,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麵,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