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餘的情感 “不是媽媽,是安室哦。”……(2 / 2)

自己居然有夢遊的習慣嗎?

她摘下退燒貼,扔進門邊的垃圾桶內。

床頭櫃上的風信子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清水,以及放在旁邊的手機。碰觸到杯壁時,還帶著適宜的溫度,仿佛是有人特意準備在這裡的。若月明海喝下半杯,潤澤了乾涸的喉嚨。

她隨手點觸著手機,本應該因沒電而沒有反應的屏幕亮了起來,上麵顯示著來自安室透的四條未接來電,以及渡仁夜發來的一封工作郵件。

說起來,安室透好像答應過自己,中午會到醫院探望她,順便帶些甜點。

……這不就是完全失信於人了嗎!不過本來也隻是想小憩三四個小時而已,沒想到高估了自己的自律程度,直接睡了十多個小時。

房間外傳來了細碎的生活聲音,食物的香氣也從門縫中飄了進來。若月明海一邊準備給安室透發消息道歉,一邊拉開門,聲音中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媽媽?”

廚刀落在砧板上的聲音停了下來,若月明海快走了幾步,準備和許久未見的母親來一個擁抱,卻看見廚房裡隻站著那個熟悉的男人。

安室透放下廚刀,轉身看向若月明海,歪頭一笑:“不是媽媽,是安室哦。”

他的金發在廚房的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澤,簡單的白色襯衫和身上的圍裙使他看起來就像是這個家的主人。

“感覺好些了嗎?”安室透的聲音中帶著關切,走到若月明海麵前,用手背試探著她額頭的溫度,“好像沒有那麼燙了。”

若月明海不死心地往廚房裡又看了幾眼:“媽媽不在嗎?”

安室透有些尷尬:“我還以為你是獨居……”

“是獨居啦,但是我的備用鑰匙隻寄給了媽媽一個人哦?”安室透發現若月明海的眼神逐漸變得震驚,她捂住自己的領口,向後退了幾步,“我已經花重金換過門鎖了,你該不會又是撬鎖進來的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敲門之後,明海你沒反應,甘露又說你病得很嚴重。我手邊正巧有一些開鎖的工具,就……”

“你可是——”若月明海剛想說“公安”,但是想起來自己家中還有竊聽器,隻能用口型把那個詞說了出來,“怎麼能做這種事情!不過,你這麼關心我,真的非常感激。”

安室透明白若月明海的心中所想,他指了指放在玄關處的黑色垃圾袋:“已經全部拆除了,一共七個,房間裡的各個角落都有。我們——我,和你,不能再處於這種被動的地位了。”

他為什麼會對被監聽一事改變了想法?明明那天在車裡的時候,安室透還對自己承受監聽的行為表示了默許和理解。

儘管不理解,但若月明海唯一敢肯定的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有什麼情況發生了變化,而安室透的判斷從來都是正確的。

若月明海點點頭,又注意到安室透被衣領遮住的地方有些異常。她伸出手,趁著安室還沒來得及防備,撥開了衣領。

那是一道長約十厘米的傷口,雖然避開了喉結的位置,但卻延伸到了頸側,呈現出駭人的深紅色。傷痕的走向和位置表明,下手者顯然是想將他置於死地。

“這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嗎?”

“昨晚。”安室透理了理衣領,並不打算告訴若月明海真相,隻是隱晦地提醒道,“你也要小心。”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以後隨身攜帶電擊棒出門好了。”若月明海說。

安室透的臉色變得陰沉,但那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又換上了平時的笑容,令若月明海感覺那隻是自己的錯覺。

“我朋友就是這樣做的啦。以前還是學生的時候,晚上回家總會感到不安,桃子為了保護我們,就帶了那種東西——對力量和身體素質沒有限製,還是很管用的。”

若月明海拉著安室透在客廳的沙發坐下,從書架上拿出急救箱,熟練地戴上醫用手套:“若月醫生要開始消毒了哦?安室小朋友如果感到疼的話,抓住醫生的手也是可以的。”

蘸取了消毒液的棉球擦試過安室透的傷口,在頸部周圍輕緩移動,儘量避免了不必要的疼痛。安室透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目光落在蹲在自己麵前的若月明海身上,保持著頸部的穩定。

“你說的‘桃子’……”這個名字之前似乎也被若月明海提起過,安室透思考片刻,有了答案,“是貓田水桃嗎?”

“嗯。我和桃子是初中同學,桃子和幸也是高中同學。這就是巧合的命運吧?長大為成年人後,我們又一起為同一家雜誌社供稿。”

單靠創可貼,肯定無法保護過長的傷口。若月明海用無菌敷料覆蓋在塗過軟膏的傷口上,並用繃帶將其固定。

纏繞繃帶時,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安室透的喉結。

若有似無的碰觸,讓兩人相遇的視線心虛地遊離開,空氣中的氛圍逐漸變得曖昧起來。安室透試圖保持鎮定,但喉結的每一次滑動都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波動。

“那個,是不是勒得有點緊啊,你的臉好像都紅了……抱歉,我也是第一次給脖子纏繃帶,沒掌握好力道,這就幫你鬆開。”

說著,若月明海的右手食指插入脖頸與繃帶的縫隙中,側身想拿急救箱裡的醫用剪刀。

“這樣就可以了。”安室透抓住若月明海的手腕,“昨晚你去警察廳,有什麼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