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樓的事情最終不了了之了,沒有丟什麼東西,黑衣人也隻是個傀儡。
三個月後,雲凰陪著葉塵瀾來向蘇言辭行。
蘇言看著並肩站在自己麵前的兩個年輕人,無意間瞥到塵瀾左手背上,那片皮膚光滑如玉,直到葉塵瀾說話他才回過神來:“哦,出門在外,要小心,見義勇為可以,但出手前要先掂量掂量勝算,實在打不過也彆硬上,我不是給了你一隻雪靈蝶嗎,算是信物,每個時空都有星淩閣的勢力,掌事人識得雪靈蝶,自會幫你……”
葉塵瀾無奈笑了笑:“言哥,我又不是小孩兒,知道你掛念,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給你傳信的,你就放心吧。”
蘇言知道他機靈,再怎樣都不會虧了自己,也是極為放心的,雖然對於他們二人離開的這個時間點有幾分疑慮。
告彆了蘇言,出門後又是三號,三號把收拾好的行李遞給他,葉塵瀾接過放進了儲物空間,搶先開口:“我知道我明白我記得,打不過就跑,不主動挑事,一定完完整整地回來。”
三號被他一句話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打了他一拳,力道不重:“話癆,誰準你搶答了,我要說的是,保護好你女朋友,姐姐我還等著來日喝你們的喜酒呢!”
雲凰笑著跟她牽著手晃了晃,幾個人嬉笑著又說了幾句。
一語成讖,誰也沒想到,會有那麼多變故在前方等著,他們幾個人,再也沒有像這樣站在星言殿的院子裡嬉鬨過。
等到了星淩閣外麵,雲凰不經意間說:“我哥好像是有點嫌我不努力修煉,非讓我出去找找機緣,還說什麼三五百年內最好彆回來。”
葉塵瀾一聽,心底莫名有幾分不安,他接著雲凰的話說道:“巧了,上次在東方皇城我哥也跟我說讓我跟你一起出去曆練曆練,還說修煉不能隻靠悟性,眼界也是極為重要的,勸我多出去看看,你說奇不奇怪?”
“不過我姐上次就沒從東方皇城出來,那個東方芊羽…她費功夫把我姐留下,心思不簡單。”
說到這裡,雲凰扭頭看向葉塵瀾,葉塵瀾也偏過頭看她,半晌,兩個人不約而同目視前方,齊聲道:“咱哥說的有理。”
他們不希望我們看到某些事情,希望我們一直無憂無慮,那我們隻能不辜負他們的心意了。
旅程開始的第一天,兩個人各懷心事。
一直到最後,各自的心結在心底盤桓了太久,辨不清真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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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三號的錯覺,塵瀾離開之後,星言殿就隻剩下她和蘇言了,沉影不常出來可以忽略不計,蘇言好像更加沉悶了,時常是早起出去辦事,深夜再回來,話都不說幾句。
某一日,她終於看到她家主人在日落前回來,懷裡還抱著一大壇酒……酒?!
三號小碎步湊上前,道:“主人,你抱的什麼啊,怎麼用酒壇子裝啊?”
蘇言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三號手動閉麥了,她確定了,這就是酒,問題是蘇言他不喝酒啊!!!
是夜,三號躲在某個犄角旮旯死死盯著一條腿搭著靠背側坐在秋千上的蘇言,後者手裡捏著一隻琉璃的小酒杯,正一小杯一小杯的往嘴裡灌酒,場麵有點過於異常,她下意識拽著手邊的東西掐了一下,引來身邊人一陣悶哼。
沉影咬牙推開她的手,壓著聲音說:“你要掐掐你自己啊,掐我乾嘛?”
三號被不知何時現身的沉影嚇了一跳,扯著氣音喊道:“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也不吱個聲,嚇死我了!”
說到這裡,沉影顯得有些鬱悶:“就剛才,主人讓我找個涼快地兒待著去。”
三號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這句話的深刻含義,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就被沉影拎著丟去了後院花園裡,並被指著鼻子警告:“主人還說了,讓你不要去打擾他。”
三號:“……”我冤枉……
“你發現沒,主人喝的是桃林的酒。”
沉影麵無表情:“哦。”
三號:“……”無法交流!不過不得不說,沉影跟主人還真是同一股靈氣裡幻化出來的,這性子,可太像了……誒,像、像嗎?
更深露重,三號和沉影早已各自找了地方窩著,絕對不出來礙蘇言的眼。
蘇言酒喝得有點多,背靠秋千眯著眼睛,昏昏欲睡。
那天葉塵瀟少還了一樣東西,進入星淩閣的通行令牌。
半醉的人有一瞬的清醒,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拎著酒杯邁步走向臥房的位置,隱在暗處的青年癡癡地望著他搖晃的身影,不料下一刻那人卻追尋不到了。
葉塵瀟一怔,下意識走出了陰影,腰間一緊,緊接著是耳後溫熱的呼吸——他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這樣的姿勢太危險了,葉塵瀟當即就要掙紮,卻猛然被咬住了耳垂,他身形一僵,掙紮的動作失了力道,整個人就陷進了名為蘇言的牢籠裡。
“你—”
“你是那株曼陀羅華化成的小妖麼?”飲了酒的青年含糊道。
葉塵瀟臉色一白,抿著唇想將腰間的手扒開,剛成功一點就被重新攬進了懷裡。
他半張臉隱在陰暗中,模樣已經比剛來到星淩閣時成熟了許多,周身的氣質同塵瀾也差了一大截,他沉默地感受著蘇言懷抱的溫暖,在等他說完後麵的話。
“小妖,你能剖開心讓我看看嗎,我想知道,它是什麼顏色……”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蘇言的聲音落在耳邊,每個字都像掛著鉤子,性感撩人。
葉塵瀟強迫自己去思考該如何逃脫不被發現,隨口應道:“不能。”沒有心臟人會死,大仇未報,他現在還不能死……怎樣才能在蘇言不清醒的時候離開……等一切結束了,我的命留給你,生死皆由你定……
一個帶著酒香的吻落在頸側,葉塵瀟習慣性偏了偏頭,意識到這一點,他臉色又沉了幾分,身體側傾躲開了蘇言的親吻。
他躲避的動作惹惱了酒後的青年,蘇言猛地收緊小臂,將他牢牢按在懷裡,湊到他耳邊,像說悄悄話一般:“你好不乖。”
他頸間那塊肉又被蘇言如同標記占有物一樣叼進了嘴裡,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和鮮紅的吻痕。
後來葉塵瀟再想起這一夜,不是懷疑蘇言裝醉,而是惱怒自己意誌薄弱,仿佛醉在了空氣裡殘存的酒氣中,迷迷糊糊就被蘇言帶進了臥房,顛鸞倒鳳,共赴了一夜的巫山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