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皇族與西陵皇族聯姻的消息公之於眾後,在幾個高階時空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星淩閣,蘇言接到一條消息,迅速起身去了淩淺殿,彼時蘇淺和蘇淮還在一起悠悠哉地吃著下午茶,見他過來,後者笑著示意他坐下。
蘇言推開他大哥放到他麵前的小蛋糕,開門見山道:“有人在製作噬魂箭!”
蘇淺喝了口微酸的果茶,點了點頭,不知是滿意果茶味道是彆的。
蘇言輕拍了下桌子:“你們已經知道了?”
蘇淮拍拍他的肩讓他淡定:“我來就是跟大姐說這件事的。”
蘇言:“所以呢,你們怎麼還有心情這麼悠閒?”
蘇淺不慌不忙地喚來一號,後者又端了一碟新做的糕點進來,她捏了一塊放到蘇言麵前的空碟子上:“他們要做什麼,就讓他們去做,乾涉太多也未必會產生什麼變化,反而容易反噬到我們身上,袖手旁觀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他們雖然不需要食物充饑,但活著就會有欲望,口腹之欲總好過其他。
“話是這麼說,上次噬魂箭出世,我們折損可是不小。”蘇淮直勾勾地看著她,平靜地陳述著一個不那麼美好的事實。
蘇言沒有那段記憶,但也知道那次之後蘇淮的狀態時常出問題,蘇陌和蘇湛至今也未回歸,蘇沐的神魂也受到了重創。
蘇淺捏著湯匙的手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若無其事道:“從前是我沒有注意,跟塵世沾惹太多,才被人找出了缺漏。”
“星淩閣跟他們在塵世並存,本就割舍不開的。”蘇言沉聲反駁,“既然已經入世,難道真的不能在事發之前加以阻止嗎?”
蘇淺正色警示他:“不論這次又會發生什麼,各人有各人的命數,皆是他們自己走出來的路,你我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不過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蘇言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誠然,蘇淺的話不是悲觀,而是客觀事實。
同一時間,韻川那邊也在進行一場精細的謀劃。
北堂弈與西陵楓落的聯姻就在三個月後,西陵楓落的同胞姐姐西陵霜落是如今的西陵城主,西陵一族重女子地位,俞氏是她們父親所屬的家族,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們父親早年間與俞氏割裂,至今也已經釋然,屆時遵循規矩,必然會邀請俞氏的人出席,再不濟俞氏也不會輕易忽視如此盛大的慶典。
葉塵瀟翻看著玄甲影衛傳來的簡訊:西北聯姻,秦氏已有謀劃。另,荒蕪之地有噬魂箭出世之兆。
噬魂箭……
顧名思義,毀人神魂,碎裂七魄,再無可救之機。
雲深和北堂弈聽聞後,麵色也不禁添上幾分凝重,倘若稍有不慎中了噬魂箭,彆說回天乏力,頃刻就無法挽回。更遑論,噬魂箭離弦,不滅神魂便永不消散,這意味著箭一旦離了弦,就必定要有人碎魂。
災難真正降臨的時候,總是沒有任何征兆的。
這場聯姻場麵之盛大,在近千年來也是數一數二的,幾大高階時空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上都有收到邀請函。
婚典於星淩大陸古界進行,紅羅錦緞,翠玉鳴響,煞是驚豔。
……
“唉,明天可是咱們北堂跟西陵聯姻的大日子,都彆睡過頭了啊!”
“就是就是,這種熱鬨不湊白不湊,聽說明天還會給沿途的百姓發放靈石做禮品,大家夥都記得出來沾沾喜氣啊……”
“一定一定!”
“哎呀像這種政治上的聯姻,兩位殿下估計也不是多心甘情願……”
“誒你可小點兒聲,彆讓人聽見了!”
“這有什麼,我一個小老百姓隨口叨叨兩句又損害不到他們的利益!”
“不過先彆說情不情願,我偶然見過一次咱北堂的七殿下,那長得可真是玉樹臨風儀表堂堂,相貌真是沒的說……”
“……”
今日落了點雨,蘇憶一襲白衣撐著油紙傘走在長街上,四周斷斷續續傳來攤販買家閒聊的聲音,她忍不住駐足聽了聽,幾乎都是在談論明日的婚事。
有人買了東西離開,耳邊的聲音漸行漸遠,蘇憶慢慢緩過神,用另一隻閒著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按了按,那顆心跳的很歡快,隻是偶爾傳來一陣鈍痛,像被人拿了小錘子間斷地敲著,難受得緊。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自以為的關心跨越那道線,變質成了占有欲……
是從那個一身是血的少年擋在自己身前,還是她趴在封閉的星淩閣圍牆上向下的那一望開始?
到了這個時候,自欺欺人已經起不到原有的作用了。
北堂弈府上有一個園子,養了不少花花草草,還種了幾株海棠,這個時節海棠花開得正盛。
北堂弈身上穿著一套紅色婚服,立於海棠花下,擰眉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看起來心情很是不好。也對,他剛才又被拉著試了一次婚服,不知道禮部那些人怎麼想的,一套衣服試來試去,都到了今日硬是要他再試一次,生怕出了什麼差錯。
“沐寒”今日穿了身白色對襟長衫,很乾淨的顏色,襯得他眉眼都柔和了幾分。
“沐兄,我說過了,我未婚妻不喜歡我同你走得太近。”北堂弈有陣子沒見過沐寒了,他也隻把對方當成一顆無關緊要的棋子,畢竟有些要做的事不經他手才更為安全,這人也確實聽話好用,隻是行跡奇怪了些,又有些難擺脫。若非如此,真的當成朋友來交往也是不錯的。
沐寒目光溫和地看著他:“殿下,你若不滿意這場婚事,我可以幫你推掉…唔—”
北堂弈突然靠近他,猛地抬手捏住他的下頜,貼近他耳邊:“我說了,我不喜歡男人,不管你是什麼目的,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