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之中 而在肖清越的夢裡,她又回到……(1 / 2)

臣本嬌貴 龍澤川 3807 字 8個月前

馬車轔轔,一路顛簸,簾子後掛著香囊,傳出陣陣香風。

“師兄,到哪裡了?”說話的女孩聲音帶著嘶啞,不像是豆蔻年華的少女,倒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這一路走來,她已經哭啞了嗓子。

代望騎在馬上,看著越發整齊的道路,策馬靠近了馬車說:“不遠了,快到了。”

裡頭傳來一聲輕輕的答應,就把簾子放了下來。

他們緩緩朝前,走入這繁華的煙雲裡去。

***

萬和十三年,皇帝龍體欠安,太子侍奉左右,孝感天地。

金麟殿,“混賬。”皇帝靠在龍椅邊,香爐掀倒在地,宮娥惶恐地跪了一地。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手裡捏著令他發怒的折子,上麵書寫著種種媚上欺下的劣跡,所彈劾的正是當今太子——元仁殿下。

這位殿下,非皇後所出,生母乃禦花園宮女,那宮女花容月貌,與皇帝在禦花園中相遇,這才有機會誕下元仁。

要說這太子簡直占儘了天時人和地利,皇後所出皆不幸夭折,宮女早逝,這才輪到他坐上這太子之位。

元仁也深知這太子之位,端得是風光無儘,實則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因此兢兢業業,不敢有一絲為君的懈怠。

聽聞皇帝抱恙,元仁儘心儘力,自問做到了問心無愧,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天家無父子。

皇帝對著頗有君風的太子,那是猜忌叢生,看著侍奉湯藥的太子,總覺得太子天天盼著他死。太子越是仁德,就越發襯得這皇帝無能。

因此群臣拜服,百姓歸心,對他這位儲君來說並非是爭奪站的籌碼,反而是催命的毒藥。

“殿下,回吧,彆傷了身子。”看著太子在花園裡吹風,小太監倒是忠心不二,出言相勸。

元仁正對著空無的梅花枝頭打量,聽了小太監說話這才收回目光。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放在尋常百姓家,不知父親是有多喜歡這相貌堂堂、寬厚仁德的長子。

可是到皇帝這裡,連一個好也吝嗇於讚賞他。

而不論他的哪個弟弟犯錯,隻需要自己母親朝皇帝吹吹枕頭風,便平息了聖怒。

沒有妃子在太子和皇帝之間調停,他和皇帝的關係便由不得他掌握。

無望的掙紮了那麼久,他終於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恰好皇後身邊的大宮女蕊初來了,“殿下,皇後娘娘知道殿下心裡不好受,特地遣我來接殿下到宮中。”

元仁不悲不喜,隻淡淡地說:“帶路吧。”

蜿蜒曲折的行了一段路,豁然開朗,椒房殿雕梁畫棟,碧瓦飛甍。

宮女執著雀羽扇站在皇後身後,又奉來兩碗香茶。

這秀墩上竟然坐著一個女子,倩影卓約,看見太子來了,羞澀的低頭。

皇後笑了起來,“這是肖尚書的女兒,肖清越,今天進宮裡來陪我說說話。”

肖清越一直傾慕他,此時見到太子,露出幾分喜色來,更顯得楚楚動人。

皇後看這女兒是越看越滿意,她看中的可不僅僅是肖清越的父親,而是他背後的肖家,肖家世家大族,族中子弟皆在朝中任職,能與太子結親的話,必定整個肖家全力支持太子,太子本來勢單力薄,該用結親這一事好好的為自己謀劃謀劃。

元仁隻清清淡淡,不遠不近衝那肖家女兒頷首。

皇後見他態度冷淡,不願多談,也不好勉強,隻好跟肖清越說幾句話,打發走了。

肖清越掩下心裡失望,知道此行是失敗了,不能再留,隻好離開。

“本宮原是想著,給太子好好尋一門親,不需要未來的太子妃多漂亮,隻要對太子有所增益。”說到這裡皇後已然不悅,她是在為這太子著想,太子拿她當什麼?

元仁立刻跪倒在地,“謝皇後娘娘掛念,並非元仁不願,隻是父皇如今抱恙在身,元仁無心自己婚事,懇請以後再議。”

皇後對這倔強的太子也不好說什麼,終歸不是自己兒子,隻長長一歎氣,放他回去。

那上好的香茶還沒涼,太子殿下都已經走遠了。

毫無疑問,皇後娘娘挑中的肖清越無疑是很好的的人選,這會成為他儲君路上強有力的支持,可是他已不敢再妄動,怕招致禍患。

肖清越似乎很喜歡他似的,臨走還怯怯地看他一眼。

坐在窗邊讀聖賢書的太子有了一絲少年人的遐想,轉瞬即逝。太子捏著指尖的薄頁,不知自己該作何感想。也許他已經精疲力儘,不知自己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