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溪抬頭看了看他,似乎沒聽懂。他倚靠著陳千度,手臂與陳千度的胸膛之間隻隔著一層薄薄的T恤布料,陳千度過熱的體溫在驟然變冷的夜間讓他感覺有些舒服,費溪一把摟住陳千度的腰,含糊不清地喃喃道:“好暖和!”
陳千度一動不敢動,心跳陡然加速了好幾倍。緩了緩,他才伸手輕輕拍了拍懷中的人,“費溪……你家——算了……”他不指望從費溪口中問出些什麼了。
陳千度撥通了費渺的電話。
“喂?”
聽聲音費渺還沒睡。
陳千度感覺有些抱歉,“費渺姐,你在家嗎?費溪喝多了,現在我們在萬和小區門口,我不知道你家具體在哪兒,你看方不方便告訴我一下,我把他送回去。”
“啊?”費渺為難道,“我家今天沒人,沒法去接他。要不我把位置發給你,辛苦你把他送回去吧!密碼我也發給你。辛苦你了啊!”
“沒事沒事,應該的。”陳千度道。
“你們……已經認識了?”費渺有些好奇地問道,“你這麼快就搞定他啦?他同意當你的模特了?”
“額……還沒。”陳千度如實道,“碰巧跟拍畢業照,一起吃了個飯而已。”
“好吧。”費渺意興闌珊地嘟囔著,“我還以為他開竅了呢——真是對不住,現在還要麻煩你送他,太不好意思了。”
“本來我就有求於他,這種機會求之不得呢。”陳千度笑道,“費渺姐,早點休息。”
兩人粗略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等陳千度拖著費溪在小區裡兜兜轉轉了一刻鐘才終於找到了通往費溪家的路。待將費溪安置到床上後,陳千度已經筋疲力儘了。
可屁股剛挨到沙發,想休息幾分鐘的陳千度眼見著費溪又搖搖晃晃從臥室裡走出來了。他忙不迭起身。
“你想乾嘛?喝水是嗎?”陳千度問道。
費溪依舊閉著眼,拖拖遝遝地往前走,“廁所……我上廁所……”話音剛落,“咣當”一聲,他就被亂擺著的椅子腿絆了一跤,直接摔在了地上。陳千度一急,上前彎身扶他時,背後的攝像機好巧不巧滑到了身側,撞在了椅背上。陳千度倒吸了一口涼氣。
“疼……”費溪捂著額頭,眉心緊皺。陳千度歎息一聲,隻能摘下相機放在桌上,全身心看顧費溪去了。
醉酒後的費溪跟白日裡陳千度見到的那個費溪反差極大。如果說白日裡的費溪是個冰冷的大人,那麼眼下的他就更像是一個純粹的孩童。陳千度有點不放心讓他自己在家,猶豫半晌,一咬牙決定自作主張留下來,大不了明日被費溪再罵一頓。
陳千度對費溪的抗拒態度貌似已經有了不少抵抗力。
“我還想喝……”費溪打了個嗝,“酒……”他拉著陳千度的胳膊,“來,再乾一杯!”
陳千度舉起水杯跟他碰了碰,費溪這才心滿意足地把水喝下去。
陳千度哄道:“喝完酒了,該去睡覺了。”
費溪拽著陳千度就往臥室走,“來,一起睡!”
陳千度驚恐地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睡沙發!”他並不想等第二天費溪醒來扭頭就看見他,然後把他大卸八塊。
“你不喜歡我嗎?”費溪醉眼迷離地仰頭望著陳千度。
陳千度喉嚨一緊,聲音艱澀,“喜歡……”
費溪笑了。緊接著在陳千度毫無準備下,費溪扯著陳千度的領口將人拉向自己,在後者錯愕間,費溪吻上了他的唇。
唇齒相依,陳千度瞪大了眼。幸福來得太突然了。而且自己應該才是“居心叵測”的那一位,怎麼現在反倒成了被非禮的人?但無論如何,跟費溪接吻,也算是他占了便宜。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陳千度都還在因為這個吻而恍惚。連張子銘叫他他都沒聽見。
“喂,千度,你怎麼回事,神不守舍的?”張子銘擦著鏡頭,“對了,陳越然要結婚了,後天請咱們一群老朋友吃飯,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吧?”陳千度仔細檢查著自己的攝像機,好險沒有摔壞,不然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舊情難忘啊?”張子銘低聲問道。
“沒有。”陳千度漫不經心道,“就是覺得不該再同她有接觸了。”
張子銘放下手裡的活兒,半信半疑道:“你真放下她了?”
陳千度嘴角含笑,“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現在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啊?”張子銘沒控製住自己的音量,將埋首在前台整理資料的張玲玲都嚇了一跳。就在這時陳千度的手機響了一聲。
是一條簡單的短信。
「謝謝你的早餐。——費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