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銘和張玲玲麵麵相覷。
千度這是什麼品味,怎麼會喜歡這種人?
幸好陳千度出現得及時。
陳千度推門而入時,張玲玲與張子銘同時鬆了一口氣。
張子銘掩唇輕咳兩聲,“千度,找你的。”
終於不用冒雨出去買咖啡了。
“店裡沒什麼事了,我和玲玲就先走了啊。”有陌生人在,張子銘便沒再調侃張玲玲為“玲姨”。
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陳千度一番,見他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不由急切道,“你趕緊著,去二樓衛生間拿毛巾擦擦。都成落湯雞了,不是穿雨衣了嗎?”
陳千度笑笑,沒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說:“你們先走,路上注意安全。”
不一會兒,店裡就隻剩了兩個人。
陳千度走到翹腿坐在沙發上的人跟前,禮貌道:“賀帆,你好。你找我?”
賀帆的胳膊搭著沙發沿,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在上麵,另一隻手撐著下頜,半天沒說話。
陳千度一時搞不懂他想乾嘛,便又問了一句:“你找我有什麼事?”
賀帆勉為其難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國慶假期你應該沒安排吧?我們公司有個活動缺個攝影師,想雇你去一趟。”
雇他?
陳千度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賀帆攤了攤手,“沒有為什麼。”
陳千度為難道:“假期我已經有安排了,恐怕騰不出時間,要不你找找彆人?”
賀帆詫異地一抬眼,“什麼安排?”
“要去海島。”陳千度誠實道,“一整個假期都在那兒,實在是沒時間。”
賀帆了然地笑了笑,起身理了理西裝下擺,“既然這樣,我就不強人所難了。再見。”他衝陳千度點了下頭,徑直出了工作室的門。
留下一頭霧水的陳千度。
這個賀帆在搞哪一出?
坐到車裡後,賀帆斂了笑,他掏出手機,給不知是誰的人發送了一條語音。
“費渺國慶要去海島,你拖她幾天,務必要把她攔在寧海。”
他纏了費渺好多天,上下班都守在小學門口,搞得自己好像有私生子要接送似的。賀帆想著就來氣,辛苦半天不說,費渺壓根就不搭理他!連他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都一並不搭理了。
這還怎麼掌握她的行蹤?這還怎麼把人再追回來?
賀帆越想越氣。
不得已,他才出此下策——找費渺新交的這個男朋友陳千度,從他身上下手得到費渺的行程安排。
必須攪黃了他們!
賀帆咬牙切齒地想。
他可見不得自己心愛的女人去跟彆的野男人度假。
但世上還有一個詞,叫人算不如天算。
二號晚上,費渺被一群朋友約著去唱歌,已經到後半夜了,她想回家,朋友們還是死活拉著她不讓她走。
費渺不會唱歌也不會喝酒,隻好在喧鬨聲中窩在角落裡睡覺,醒來後一看時間已經四點半了。
張子銘為她訂的飛機票是六點的,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費渺一下就清醒了。
朋友們都還在睡著。她輕手輕腳地走出KTV,焦急之下隻好打通了費溪的電話。
“費溪,幫個忙,你幫我從家裡取下行李箱,就在我臥室門口,順便再來和平路跟解放路這兒的十字路口接我一下,我得去趕飛機,快來不及了!”費渺急得聲音都有些不穩。
費溪的車技爐火純青,外加這個時間點路上車不多,所以他很快就到了。
費渺上車後,兩個人因為賀帆的事,仍有些隔閡,一路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趕到機場時,已經五點五十了。
費溪打開後備箱,取下行李,費渺伸手要拿,費溪握著行李杆的手卻不動聲色向旁邊閃了一下。
他麵無表情道:“我拿吧。”
“看你那德行,”費渺嘴角壓著笑意,故作不爽道,“跟誰欠了你錢似的。”
沒了行李的拖累,費渺跑得很快,費溪緊跟其後,雖說拖著行李卻也沒被費渺落下。可時間僅剩了十分鐘。
很可惜,費渺沒趕上飛機。
聽著飛機低空掠過的轟鳴呼嘯聲,費渺快急哭了。
“沒票!一張票都沒有!高鐵火車飛機全都沒票!”費渺劃拉著手機,望著上麵全都標明售罄的頁麵,懊惱地想死,“我趕不過去怎麼辦?白讓人家等我了,而且我連合同都簽好了的……”
費溪眉峰緊鎖,問她:“你要去哪兒?”
“海島。”費渺道,“去拍照。”
“你可真有閒情逸致。”費溪諷刺完又道,“開車五個小時左右,去不去?”
“去去去!當然要去!”費渺看到希望似的一下就笑了,“我跟他們說一聲晚些到,希望不會耽誤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