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長得眉清目秀,笑起來的樣子十分招人喜歡。那句稍顯僭越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費渺竟一點兒也不反感。
“我叫鄭言澈,是姐姐的搭檔。”男生俯身撿起費渺身後拖地的裙擺,做了個“請”的手勢,“那麼姐姐,咱們現在就出發去拍婚紗照吧!”
鄭言澈的聲音特彆有蘇感,語氣拿捏有度,認真中帶著些玩笑,玩笑中又帶著些認真,好會撩!
費渺可沒經曆過這種事情,臉紅了個徹底。
張子銘跟鄭言澈合作過幾次,兩人比較熟,知道這人就是嘴甜會哄,但絕不過火,也懂得瞧人臉色,見好就收,合作過的女搭檔多數也願意跟他相互逗一逗。
但他看見費渺好像接不住招,便適時上前把鄭言澈推到了一邊去。
張子銘誇張地拉著長音,擠到兩人中間,“不敢勞煩鄭大明星,我提著就好。”他從鄭言澈手中接過裙擺,故作嚴肅,“你老實點兒,彆嚇著我姐。”
鄭言澈一聽“鄭大明星”這四個字,渾身得勁兒。
他哪是什麼明星?他就是一個沒名氣的平麵小模特,跟明星邊都不沾,但他就喜歡彆人這麼稱呼自己。
張子銘就知道撿他愛聽的說。
鄭言澈笑著鬆了手,走到陳千度身邊,假裝抱怨道:“銘哥,不是你說這次的搭檔沒經驗,讓我帶一帶嘛!”他扭頭看著費渺,無辜道,“婚紗照嘛,肯定要親近一點啦!姐姐,你會不高興嗎?”
“啊?”費渺羞赧地擺了擺手,“不會,沒事,我確實沒有經驗。”
“那就好。”鄭言澈尾音上挑,心情似乎很不錯。
“彆貧嘴了。”張子銘道,“客人還在車裡等著呢,咱們幾個趕緊走。”
拍攝地是在海邊,彼時夕陽西下,霞光漫天,映襯得海域一片金黃。海浪慢慢悠悠地翻滾,時不時撞擊在礁石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置身其中,微風吹拂在臉上,無比愜意。
陳千度舉起相機就拍了一張,估摸著光線色溫都合適,便對費渺和鄭言澈招了招手——張子銘去彆處拍攝客片了,此次陳千度負責拍宣傳照。
費渺捂著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氣,湧入鼻腔的是一陣陣微鹹的大海氣味,很獨特的感受。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來海島,剛剛的緊張都像是被海水稀釋掉了,隻剩下開心。
“姐姐,小心,我牽著你。”鄭言澈對她伸出手。
費渺也沒再扭捏,一路上她已經習慣了這個孩子黏膩的說話方式,也領教了他高超的哄人本領——他幾乎不分男女,見誰撩誰,費渺似乎就不再顯得那麼獨特,所以費渺自然而然就沒有了心理負擔,與其他人一樣拿他當做一個愛撒嬌的弟弟看。
“謝謝你啊!”費渺笑著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另一隻手提著裙擺跟在他的身後。兩人停在了一處高出海麵一米左右的礁石上。
鄭言澈站得略高一點,費渺的頭恰好夠到他的胸口。他一身黑色西裝,脖頸處係著一枚領結,費渺抬眼便能瞧見他的喉結。
距離太近了……
除了賀帆,費渺還從未和哪個異性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她彆過臉,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
如果不是為了那一萬塊錢,如果不是為了躲開賀帆,她想她應當是說服不了自己去挑戰這種高難度事情的吧?
鄭言澈低頭,在費渺耳邊低語:“姐姐,你配合我就好。”
婚紗照免不了摟摟抱抱。鄭言澈右手輕輕搭在了費渺的後腰。
“可以可以,這個角度很好。”陳千度透過鏡頭指揮兩人,“小言你的下巴再收回去一點——好,沒問題。”
“哢嚓”一聲,這個場景就被定格到了相機中。
“你他媽把手給我鬆開!”
一聲厲喝,嚇得鄭言澈手一哆嗦,再回頭就看到一個男人氣勢洶洶地衝他走來,那架勢活像要扒了他的皮。
鄭言澈趕緊往費渺身後躲,“姐姐,他是誰啊,好凶啊!”
最後費渺也沒能護住他,賀帆就跟拎小雞崽子似的把鄭言澈扔到了一邊去。
“你乾什麼呀?”費渺急道。這次拍攝她已經給張子銘他們帶來了不少麻煩,此時如果再因為她耽誤進度,那她簡直連“抱歉”兩個字都快沒臉說了。
可看到被彆的男人摟在懷裡的費渺,賀帆氣到五官都有些扭曲了,近乎失去了理智。
“你就隨便讓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男人這麼摟著你?”他指著鄭言澈,眼睛卻從沒離開過費渺的臉。
費渺抿著唇,“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