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洲循循善誘:“怎麼了,是這幾天做了和平時不一樣的事情嗎?”
吃得穿的用的都和平日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吃了藥,控製變量法已經提示的這麼明顯了,如果晏錯這都想不到,那他也太……
晏錯斬釘截鐵:“沒有,一切如常。”
沈吟洲:“……要不你再想想,我記得前幾天有一日晚上,你從我這裡拿走一個……”
晏錯:“我知道了。”
他終於知道了,沈吟洲幾乎要熱淚盈眶。
晏錯在這件事上表現的比他還要遲鈍實在是讓沈吟洲有點措手不及,他現在好像能漸漸理解到之前彆人看他的樣子。
晏錯:“一定是因為春困秋乏。”
沈吟洲:“……”
寧願懷疑春困秋乏都不願懷疑是那瓶藥的問題,不知道該說晏錯太信任他還是太自信。
晏錯頂著一張憔悴的臉,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好了,我要去補覺了。”
沈吟洲:“可是……你剛醒不就一個時辰嗎。”
晏錯:“都一個時辰了?那確實該注意休息了。”
看著他步履輕慢,沈吟洲忽然覺得有點害怕,晏錯的嗜睡來得明顯,可偏偏好像良室裡除了他誰都沒有發現。他幾步上前湊近看晏錯,晏錯眼睛下淡淡烏青色,這份烏青在他蒼白的臉上格格不入,像一筆濃墨塗在了眼下。
他碰了碰晏錯的額頭,沒感覺到什麼熱度,隻覺得涼,涼得像冰,還有一層因為體虛出的冷汗。
沒想到沈吟洲會這麼做,晏錯的瞳孔抖動幾下,在沈吟洲近在咫尺的臉上逡巡,忘記恢複成往昔模樣。
沈吟洲隻當他是藥物影響,有些異常是難免的。
“殿下,其實……”他快要招了。
“你怎麼古古怪怪的。”晏錯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恢複如昔,將沈吟洲推得向後退了一步。
被他這一推,本來想說出口的話就哽在了嗓子眼,短暫的衝動過去,沈吟洲又和平時一樣,站著不言不語,收回了本來想說的話。
晏錯笑著轉過去,回身的瞬間收了笑臉。他的餘光看見身後沈吟洲的影子,定格在地麵,手垂在身側,槐樹枝條如箭穿過他的影子。
就是這隻手,剛才覆於他的額頭,罔顧了宮中規矩,熱度源源不斷從手心傳來,同陽光一起,頃刻目眩頭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