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於無法進晏錯的房間,沈吟洲把目光放在了之乎身上,整個良室來去最自如的當屬這隻鳥,沈吟洲時常看見之乎從晏錯的房間裡飛進飛出,偶爾身上掛著一些珠寶或是口中銜著明亮發光的東西。
晏錯午睡時沈吟洲在窗口守株待兔,之乎剛飛出窗口鋪天蓋下一張巨網,將它籠於其中。
之乎怒而吐出口中銜著的金葉子,壓低聲音道:“沈吟洲,你要乾嘛?”
金葉子反射的光閃過沈吟洲的雙目,他微微閉了下眼睛:“有事請你幫忙。”
振臂想要飛起,之乎又從身上落下幾個彩色寶石,陽光下異彩紛呈,它昂起頭顱:“不幫。”
“不幫的話,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沈吟洲手在地上戳了幾下:“我告訴殿下了。”
“借用,你懂不懂,這是借用。你知不知道最近雄鳥競爭有多激烈?麟趾宮的那隻大壯已經偷、借用了十根金釵了……你說我們平時其他的比不過麟趾宮也就算了,要是求偶這方麵還比不過就太丟臉了,我那是為了大家的麵子考慮,你懂不懂?”
“我看說了你也不懂,”之乎嗤了一聲:“說吧,你要我幫什麼忙?”
沈吟洲:“幫我偷一個東西。”
之乎:“謔,無語,我都說了是借用,借!求、求偶的事,能算偷嗎?”
沈吟洲:“好……幫我借一個東西出來。”
之乎四下張望了一會兒,見周圍沒有旁人,利落快速地擠眉弄眼暗示道:“你小子也看上晏錯那箱寶貝了?”
沈吟洲:“……不是,是一個藥瓶,白色的。”
之乎:“晏錯最近吃的那個?”
沈吟洲點了點頭。
之乎:“那個瓷瓶少說也有二兩,我體重總共也就二兩!”
也是,之乎說的話也有道理,這一點沈吟洲之前沒有考慮清楚,的確有些強鳥所難。他沉思一會:“你幫我把殿下引開就好,其餘的我來。”
網子裡的之乎鑽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從網中掙脫出來,它忽然靈光一現,和沈吟洲打著商量:“這樣好不好,今天下午你就用這張網幫我逮住大壯,不要讓它打擾我和小美約會,明天我就幫你把晏錯引開,我們互幫互助,豈不美哉?”
沈吟洲:“……大壯是?”
之乎:“一隻擅長挖牆腳的臭鳥。”
從之乎口中,沈吟洲得知了大壯不僅擅長挖牆腳,還是一隻膘肥體壯戰鬥力非常強悍的喜鵲,而之乎,從它倔強的描述來看,它應該算是鳥中……細犬——雖然它嘴上並不承認。
單打獨鬥它比不過大壯,見到沈吟洲的大網不免動起了歪腦筋,打算求助於人類的智慧。沈吟洲對於鳥類愛恨情仇興趣不大,他隻是詳細了解了大壯的飛行路線,做好戰略部署。
抓鳥的事情沈吟洲童年時期沒少乾,現在乾來也是得心應手。天網恢恢,再疏也漏不掉足足半斤的大壯。看著網子裡掙紮的鳥,沈吟洲表情冷酷,一個黑麻袋套上了大壯。
之乎扇翅飛來:“乾得好,我能不能上去補兩腳解解氣?”
沈吟洲依然表情冷酷:“不要忘記答應我的事。”
之乎老謀深算地點了幾下腦袋:“宮裡的規矩我懂。”
第二天,沈吟洲眼睜睜看著前一天還老謀深算滿口規矩的之乎在晏錯麵前撒嬌露出肚皮啄他的手指,偶爾還在桌上打一個滾,並發出……寵物一般的可愛叫聲。
晏錯看起來格外費解,從他嫌棄的眼神和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的嘴唇裡都透出濃濃的費解,沈吟洲裝作擦門的樣子在門口賴著不走觀察風吹草動。
晏錯終於沒忍住:“你這次想出的招數還是挺彆致的,說吧,又看上我箱子裡什麼東西了?”
之乎佯怒:“我不是這種人。”
晏錯:“你確實不是人,但你也不是狗,翻肚皮這種招數不適合你,我又不喜歡這種肉麻套路,建議你換個清純路線。”
之乎:“……其實我想把我喜歡的姑娘介紹給你認識。”
晏錯訝異地挑了下眉毛:“你?姑娘?喜歡的?追到了?”一句話拆成了四個詞,可沈吟洲聽懂了晏錯的意思,還有話語中那份對之乎能追到姑娘的大受震撼
之乎抖了抖羽毛,既羞澀又驕傲:“我已和她約好,午時會落在咱們屋後的樹上,你去圍牆那裡和她見一麵。”
晏錯的眼睛裡升起濃濃的興趣,他整理幾下衣衫,笑著抬手敲之乎的腦殼:“了不起,我看你追了她許久,今日總算能見到小綠的真麵目了。”
之乎忸怩道:“不、不是小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