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殿的小祭司死了。
被扒光衣服丟在了露天的祭祀台上,四周是用血寫上的“神棄白山”四個大字。聯盟嘩然,人人自危。妥坤毫無疑問成了白山族的首要懷疑對象,可他們卻不敢說,隻能以此為由發動“清洗運動”重塑白山的威嚴。他倒是樂得他們這樣懷疑,爭得再明些,鬥得再激烈些。不過他也很好奇是這事是誰乾的。
“什麼?是你做的?你殺了他?”譚雅不可置信地看著眼皮都沒抬一下的薩雅。
他嗯了一聲,將火油放入燭台中。
“你說過我們要不分高低貴賤地相處,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做決定。”
“是啊,所以我才讓你不用說敬語。你也說你會相信我、跟隨我。”
“你沒說你要殺人!”她急了,帶著指責與不滿。
“所以呢?”
“你知不知道已經有人因為你在被白山族追責,被揍得很慘被拖走了,妻離子散。還有人的屍體,赤條條地扔在外麵遭受侮辱,這樣對嗎?”
他聽著她一連串的追問,覺得有些享受,她確實對他越來越坦誠了。
“對。混沌、混亂、人仰馬翻、雞飛狗跳,這就是我想要的。”他看著她驚愕的表情,笑了。“聯盟被建立得非常穩固,它的內部沒有漏洞。像你或者我這樣底層的人,如果不破壞這樣的局麵,製造混亂,不會有往上爬的機會。你不是說想得到權力嗎?必須造成混亂才會有機會。”
“那我不乾了。”
他的笑容凝固,拿起棋盤的動作猛地停住。
“我不跟你一起,我乾脆去找妥坤比較好。”說罷,她轉身就走。
“你以為妥坤會不一樣嗎?!”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說好要一起做決定,你已經違背我們的約定了。至少妥坤還沒有這樣對我。”
他看著她遠去的身影,不安與恐懼頓時大口大口侵蝕他的心,什麼政治利益、企劃圖謀這一刻都不存在了,彆丟他一個人在塔裡。
“等一下!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強硬地讓她麵向自己。“我要為你做什麼?我要做什麼才可以?”
她決絕地甩開了他。
害怕、慌亂、委屈、心酸…千百種情緒壓在他心上,像個迷路的孩子不知所措。他想她留下,想要她陪伴他,想要留在她身邊。這股情緒是潮水般的洶湧,是洪水傾泄留下一片狼藉,哀鴻遍野,逼得他說出喪失理智的請求。
“我該怎麼做?!如果我要留住你,讓你不要走,我該怎麼做?”
她回頭了。
他一時磕巴,笨拙的反應讓他更加緊張,一邊懊惱一邊強迫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狼狽,但最後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我告訴了你很多事情啊,所以你也要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做嘛。”說到後麵他尷尬到不敢再看她,低頭看著地,耳根子燒通紅,心突突跳得難受。
她會留下嗎?但他的理由好拙劣。但他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好的理由。她不會真的丟下他吧,他該怎麼辦?她會走嗎?到底該怎麼辦啊?啊!是不是他對她還是不好?還是她沒感覺到啊?他會改的,他會對她好的,他會聽她的。
“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