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了那扇門前,老實說還沒想好怎麼麵對他。
“她叫譚雅,以後就是你的了。”
屋子裡麵的陳設跟銀蟾說的一模一樣,左側是很大的架子,上麵堆了層層疊疊的東西。
“喂,你在乾什麼?!主人說話還不老實跪下。咦!臟兮兮的,瞪什麼瞪?你瞪什麼!”
海女一把揪住我的頭發,想要壓著我下跪。
啊真的好討厭她!
我實在氣不過反手給了她一巴掌,搶過架子上的陶瓶狠狠砸碎,用最銳利的那片刺向她,踢向最脆弱的腹部。
“野人!我殺了你!”她怒發衝冠,跟我打成一團。
“你才是野人!你全家都是!”
海女始終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我很快便被揍得起不了身,鐵掌馬上就要落在臉上時,我選擇暫避鋒芒。
“我認輸。”
但我還是被打了。
這場鬨劇過後,太遏夏本打算把我丟進牢裡,是薩雅說我已經是他的人,應該由他來管教才作罷。
他從頭到腳打量著我,卻突然靠近抬起我的臉,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藥草味。那雙眼睛是琥珀色的,和銀蟾一樣漂亮,我看見了裡麵小小的我,如同千百次在銀蟾眼裡看見一樣。
我張開了口,又將“銀蟾”二字咽下。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奴婢眼睛進沙子了,有點難受。”
“那就去擦擦。”
“嗯。”
薩雅是個孤僻的人,他的生活被完全圈禁在塔內,每天就是看書下棋。興許是太過無聊了,他還會教我阿斯達的文字。文字,多麼神奇又偉大的發明,將先人的智慧用符號紀錄並解讀出的技術,這是瓦韓從來沒有的東西。
他跟我說阿斯達是由不同部落組成的聯盟,這裡有貴族,有奴隸,貴族就是奴隸之上的人,可以隨意決定奴隸的生死,就像他對我一樣。
可是他跟我說的越多,我就越想大黑璧。每當我看到他的那張臉,我就會想起銀蟾,銀蟾他還活著嗎?他還好嗎?在薩雅看不到的角落,我看著他的背影思念著銀蟾。這很卑鄙,但我無能為力。
我隻能刻意避開跟他對視,逃避與他的對話,用繁重的勞動麻木情感,我實在是害怕麵對他那張臉,我害怕哪天忍不住對著那張臉放聲大哭,我更害怕恍惚間說出真實想法,讓瓦韓遭受滅頂之災,畢竟他是薩雅,我名義上的主人,他不是銀蟾。
“一切都好嗎?”
“嗯,薩雅大人今天的生活都很規律,沒什麼異常。”
太遏夏用手撐著臉,倚靠在凳子上很是慵懶。
“薩雅這孩子慣會迷惑人,你可彆被他迷住了做出什麼錯事哦,畢竟世萊娜的事情你也知道。可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人心狠啊,我隻是在保護他不要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