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琴聲隧塵遇於此 桑易回禮道:"……(2 / 2)

慕挽塵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下一刻卻又十分平靜”是說過,不過是教你一套功法。"

這人翻臉怕是比翻書還快吧。

慕挽塵彎腰拿起桌旁的紙和筆,當場快速的寫下了一套功法遞給赤隧”試一試" 。

雖然寫得行雲流水,但紙上的字筆畫整齊,顯然非出自常人之手。

赤隧也是個天才,大眼一看便記住了步驟,走到一空曠的地方。

慕挽塵也走了過來遞給赤隧一柄劍"你先用。"

赤隧接過劍仔細打量著,這好像是是他第一次拿劍,他什麼也不知道。

嗯,就什麼都是稀裡糊塗的,這幾天也過的稀裡糊塗的,人生軌跡也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變了方向。

迷惑之際,有兩隻手從他身後隔著衣袖握住了他的雙腕,慕挽塵十分耐心的把整套過程練了一遍。

一身紅衣飄如火,一身白衣潔無瑕,若說色彩可以搭配,紅和白,當是彆致。

片刻慕挽塵便已走到桌旁坐下,琴聲伴隨著緩緩響起。

其實慕挽塵並不喜歡和他人肢體接觸,能夠隔著衣袖教赤隧劍法,也算是他的極限了。

隨著劍法的深入,赤隧心神似乎有些不定,眉心皺的緊。

新生弟子練劍法,大多都是會產生執念的。慕挽塵很喜歡推己及人,他是萬古英才,便就覺得自己的徒弟也是這般。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教赤隧入門的基本功法,而是直接教了最高的一式。

如今一看,心道不妙,手拂琴的速度若風過水波,同時也念起了清心咒,聲音極為悅耳"清心如水,清水即心……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伴隨著琴聲停止的,是眼前一排竹子順勢倒下的景象,他鬆了鬆筋骨笑聲道:"師尊剛才彈的是定神曲吧?"

"嗯"

赤隧倒是對這把琴來了興趣,他幾乎逛了整個南韻國,也沒見到過這樣一把好琴。正伸手準備去摸一摸這把琴,但還未等赤隧觸及,琴卻自發攻擊。

他也真是無語了,看來古怪之人連用的東西也是古怪的,怎麼都不聽號令,自發攻擊?

今日的見識,貌似有點多了。

見狀,慕挽塵快速縱身越過桌麵,左手帶赤隧躍至半空,右手出擊定住了琴,擋住了琴的攻去。

待兩人雙腳踏地時,赤隧又他喵的好奇心泛濫,頂著一雙無害渴求的大眼睛,問道:"師尊,這是什麼琴? "

"幻幽琴"

慕挽塵也就回了這麼三個字,很淡然。赤隧也就很自然的將下麵的話接了去“頃展萬魂後扶古,彌音灰魂入幻幽,師尊用的法器可都厲絕天下,用的劍是十大神器之一的扶古劍,用的琴是十大神器之一的幻幽琴。他們說南韻四重文、醫、道、規,師尊皆懂,是個完美之人 。"

傳說,自從開天辟地時,有十大神器相繼出世,威力無窮,這十大神噐地位平等,隻有功能不同,若非要論個前後,就他們出世時間不同。

扶古劍排四,幻幽琴排五。

普通修仙者是一樣也沒有,單這慕挽塵就有兩大神器,是天賦實力,也是運氣,其他人比不來的,總會有一個是鶴立雞群的。

不過,聽說那幻幽琴,是他母親遺物,那想必他母親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就像賢人的後代,也總會是賢人的。

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慕挽塵想避開這個話題,他最不喜應付那些誇讚他的人,應付不來的。

看著自己喜歡的竹林和那被砍的一節一節的竹子。慕挽塵有一絲嚴肅的道:"練成剛オ那招,片刻便可斬百人。"

赤隧也平靜地笑笑,偽裝成一幅十分震驚的模樣,"真的?"他微微側尖目注視著慕挽塵"那我可不能辜負了師尊所望。"

慕挽塵也很象征性的嗯了一聲。

赤隧直起身子,一本正經,言真意切的在原地邊走邊道:"師尊,弟子聽說,一月後各派之間有一個派比大會,那時各派的大弟子都會來,弟子有些好奇,所以——"

赤隧終於停住了腳步,充滿期望又懇切地望著慕挽塵"弟子可以參加嗎?"

看著懇切到不能再懇切的赤隧,慕挽塵無奈道"可以。"

僅此二字,在此刻於赤隧來說,卻像一個珍貴的承諾,不免有些激動,"那弟子一定會好好練,不會給師尊丟臉。"

慕挽塵不知怎的,脫口而出"在此之前,先把伐的竹子重新種上。"

瞧著一地可憐的竹子,活了十幾年,應當是閱曆豐富,怕也想不出自己為什麼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砍了吧。

赤隧看了看倒下的竹子,滿目皆驚,這是在開玩笑吧,種這麼多,難道要讓他種到明年陽春三月,順勢給竹子來場甘霖?

還不如讓他提早步入歸隱山林的生活,這好歹有點兒說服力。

的確,砍的竹子超過十棵,聽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少年的激情被一下子退卻了,拉攏著耳朵,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頹喪道: " 師尊,弟子從未種過竹子,不知道怎麼種。"

慕挽塵咳了咳,也覺得有一絲不妥,低聲道: "那…… 明天,本尊辦吧。"

此話一出,驚訝感瞬時彌散在赤隧的雙眸中,不僅如此,這人還將其意思扭曲到了十萬八千裡外。

還沒聽說過上尊親自種樹,這還算開了先河。

那他是什麼,是先河的創始人嗎?

這……聽起來倒是挺高尚的。

”走吧"早已走出幾步的慕挽塵,轉頭看向呆站在原地的赤隧。麵容還是那般無情,風眸冷淡。

"哦"赤隧緊接著跟上了慕挽塵的步伐。

等到一走出結界,赤隧回頭望了一眼,用手戳了幾下,問道:"師尊,弟子為何能不受約束進此結界?還是說所有人都能通過?"那還要設結界做什麼。

慕挽塵言不改色,解釋道:"你有本尊親傳翎羽,若非本尊有意設結界,任何本尊所設的結界,你都可以進而暢通無阻。"

這麼牛逼的嗎?

赤隧拿出翎羽,紅色掛繩下是一個金色的令牌,隻有半個巴掌大,上麵刻著一些字和圖案。

但最讓赤隧關注的,是下方那幾片紅楓葉,他就這樣仔細的端詳著這幾片楓葉。

午時,一個非常沉悶的時刻。聽雪輕步走進落楓苑正殿,拱手拜揖道"上尊,你找我。"

慕挽塵並未抬頭,隻是平緩的問道:"你討厭赤隧?還是你覺得本尊很討厭他?"

"不,我隻是不想上尊收個來曆不明的人做弟子。"

聽雪頭微低著,並未直視慕挽塵,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害怕。因為麵前這個人,是從不輕易生氣的。

聽雪一臉憂慮道:"上尊以前不是把所有來曆不明的參選弟子,都剔除了榜單,為何今年...上尊改了主意?"

慕挽塵: "你覺得他可疑?”

聽雪語氣十分堅定"是,他在信息薄上寫父母雙亡,四處流浪,顯然是胡編亂造的。"

慕挽塵竟無言以對,畢竟他以前是他說讓那樣做的,像慕挽塵這種身份,確實需要對門內一切事物都更苛刻。

十六歲以前,他沒有全盤掌握門內事務,這還是他這幾年總結出的。

從三年前被認為是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兒,到現在人人見而遠之的上尊,誰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

"這件事,本尊自有把握,赤隧是本尊收的第一個弟子,也是最後一個,不過——“

慕挽塵猶豫了會兒,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目光犀利道:"聽雪你和聽雨跟隨本尊已經十多年了,你可知本尊最討厭什麼? "

這是慕挽塵第一次衝她發火,聽雪很是吃驚,一臉慌張地跪下"上尊自小便討厭內門爭端,互相殘害,不守門規"。

"那你為何指引赤隧去後山禁地?

空氣頓時凝住了。

其實,在赤隧說是師姐讓他來的時候,慕挽塵就已經猜到了,他當時蠻吃驚蠻生氣的,這使他對聽雪的認識又高了一層。

風吹進來,把門弄得"吱吱"響,但又似寒風般惹人發顫,是寒風還是寒意,或者兩者皆全?

過了一會兒,慕挽塵扶額緩緩道: " 你也起來吧,本尊不希望再有下次。"

心懷大度也是慕挽塵值得被敬仰的原因之一,試問哪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不是意氣風發,做事莽撞、我行我素、信馬由韁,誰又有這樣的胸懷?

不過這樣說來也對,暮寧上尊又有什麼不能呢,或許尚未出現,或未被發現。

慕挽塵:"還有事嗎?"

聽雪從袖中拿出一卷軸,展開一看抬頭道: "上尊,今年試比大會輪到我派舉辦,不能再向您往常一樣拒參。"

慕挽塵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平靜的道:"你且去辦,確保試比大會萬無一失。"

"那參名表可否今日就開錄? "

"嗯,還有,明日...."

還未等慕挽塵說完,隻聽門外傳來極為響亮的"師尊"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