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陽一陣無語,不過他的確是小偷小摸的來”多謝師弟了。"
赤隧背著柳木陽揮了揮手"客氣了,若被師尊發現了,我也得完,比你更慘,自然得小心點。"
柳木陽:"……"
突然,赤隧轉身問道:"這幾日怎麼不見桑易?"
"哦,你說他呀,前幾日錦師妹回來,向清陰院要了些人,說是洛南南部那場暴亂中有許多人受傷,去給那一些受傷的人看病,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就讓他去了"
說罷,柳木陽又補了一句"反正他也想去,不過,到試比大會隨著虛若穀的人一同回來。"
赤隧"哦"了一聲,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幸好師尊不在,赤隧送過柳木陽,正準備轉身回去時,忽然聽到遠方傳來一句透著涼的話。
"你在這裡傻站著乾什麼?"
" …等師尊回來呀",赤隧笑不露齒。
其實他本來是想說看風景,但環顧四周後深覺不妥,四周既無奇花異草,也無懸泉瀑布。
除了台階就是大陸,有什麼好看的,抬眼一望,還有幾棵垂柳。
慕挽塵先是一驚,又滿臉冷淡"本尊不常來落楓苑,你不知道嗎?"
末了又補上了一句“若本尊今日不回來,你是要在這裡站到半夜嗎?"
這人怎麼陰晴不定,赤隧皮笑肉不笑,帶著孩童般的純真”可是師尊日日都回來的。"
轉念一想,為了防止赤隧再闖禍犯禁,他的確日日都回來的。
不知怎麼回答,慕挽塵長袖一甩,向落楓苑內走去,赤隧笑嘻嘻的緊隨其後。
晚飯過後,看著正殿的燈還未熄,赤隧便走了進去。
透著燈光,他看到了師尊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永遠不知疲憊的眼睛,那一雙線條勾勒到極致的手在不停的翻閱卷宗,不禁有些看呆了。
慕挽塵:"有事?"
卷宗太多,平日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他來做決定,弟子們生怕哪件事做的不對,惹他不快受到處罰。
慕挽塵沒顧著抬頭,隻是輕輕問了一句,但不是輕描淡寫的問。
赤隧這才回過神,走過去笑著把一遝宣紙放了上去。
"弟子的字練完了,拿來給師尊過目。"
慕挽塵拿仔細的一張一張看,看完一張,整齊的放在右側桌上那一空位。
雖然卷宗倒對著赤隧,但他仍能看清楚上麵的內容,並饒感興趣。
"有長進,不過有些字寫的還是歪歪扭扭的。"
"嗯,下次一定寫好"接著詢問道:"清陰院要擴建。"
"嗯"
赤隧莞爾道:"往哪兒擴,難不成擴到山溝溝裡去,據弟子知,這清陰院每年都收百十個弟子,每年都擴建,也不知道收那麼多弟子做什麼。"
說到這兒,赤隧打了個哈扇,兩眼懨懨的。
忽然覺得,自己不該這樣說,便道: "弟子這樣說話,是否不妥?"
"是"
這人說話也太直白了。
"下次注意一些,彆落人口舌。"
這句話說的太真摯了,以至於赤隧覺得,師尊真像是他爹,不對,這想法更不妥,是大大的不妥,師尊才大自己四歲。
然後呢,跟撥浪鼓一樣搖了搖頭。
這一搖,慕挽塵又不悅了,厲聲道:“怎麼,本尊說的不對?"
赤隧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師尊麵前,沒事兒搖什麼頭啊。
腦彎一轉道:"師尊說的自然都對,隻是弟子有些困了,讓自己清醒些。"
慕挽塵長歎一聲,扶額道:"既然累了,就去睡。"
接著把那遝宣紙遞了回去"不合格的字,本尊圈了,回去自己看。"
"師尊不是說弟子可以睡了嗎,這怎麼回怎麼讓看字? "
"又沒說現在看,不會明天看,本尊還有要務,出去。"
赤隧"哦"了一聲緊,抱著宣紙小跑出了門,轉過頭笑道:"師尊,晚安。"
順著未熄的燈光跑回了房間,輕掩了門。
黑夜中,寂靜無聲,浩瀚星河望見牛郎織女星,今夜正月光皎潔,一泓泉水被映的泛出碎碎白光,樹影搖曳。
唯有一房燈火亮至深夜,赤隧也從小怕黑,所以他房中的燈火,是直亮至白晝。
☆
轉眼間,試比大會的日子到了。
這天太陽不高,蒼梧山早已是人山人海,人頭簇擁,每個人摩肩接踵,但不至於你擁我擠。
最先到的是南洛南部的虛若穀,虛若穀長遍奇花異草,精通醫術、毒術,但門派卻隻收女弟子。
每位女弟子額頭中央,都有一朵淺粉色的蘭花標誌,以輕紗遮麵,粉色褶襇裙。
這就是為什麼說,一看便知是不是洛南虛若穀中弟子。
有兩人例外,是穀主赫連婉依和她的妹妹赫連婉詩,他們不用輕紗遮麵,穿的衣服也與一行人截然不同,全憑喜好。
走在最前方的是赫連婉詩,靈蛇髻上並無太多裝飾,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東張西望,對周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心。
赫連婉依無奈笑道:"詩詩,你慢點。"
赫連婉詩停下腳步,轉過頭小嘴嘟囔 "走那麼慢,等白簡嗎,每次都是突然到我麵前,花瓣飄飄,他怎麼不飄爛菜葉呢。"
"真不知道舅舅怎麼想,的給它取名白簡,乾脆叫白敗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