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隧雖然見過大世麵,但這是他第一次禦劍,不,準確來說這是他第一次乘劍飛行,對沿途所見到的一切風景都感到好奇。
"師尊,你看玉蘭鎮,幾乎家家都種了玉蘭花。"
"……"這不是廢話。
"那條河就是淮水,多美。"
"……"要不把你踹下去。
"還有……"
"閉嘴。"
赤隧乖乖的閉上了嘴,他怕師尊一個不高興,把他從這萬丈高空中丟下去,那他不摔得粉身碎骨。
或許是不適應的原因,赤隧總是時不時的拉扯慕挽塵的衣袖。
慕挽塵頭往後一看,赤隧小聲喃喃道:"隻是拉一下,又不會把你拽下去。"
聞言,慕挽塵隻眉頭一皺,也沒有太在意,更沒有生氣。
隨著劍速的越來越快,赤隧也更加不安分了,到最後直接抱住慕挽塵,顫著聲道:"師尊,您能不能慢一點?弟子害怕。"
"沒有什麼好怕的……算了,本尊拉著你。"
說著,慕挽塵一隻手拉住了赤隧搭在自己腰上的一隻手,劍速也減慢了。
赤隧雙目緊閉,還以為慕挽塵還飛得很快,耐心勸道:"師尊您再飛那麼快,您就不怕我們掉下去?"
果然是說什麼什麼就來,慕挽塵和赤隧從一座山上徑直跌落下。
赤隧一下子掉到了草叢中,命可真大,他翻了個身坐起來,拍了拍腿上的灰,站了起來。
瞧見站在空曠地麵上的慕挽塵,正在拍落時振落在衣袖上的灰,赤隧一臉埋怨地道:"師尊禦劍之術不是很好嗎?"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要不然跌下來時,你正好雙腳著地,我正好一頭摔進草窩裡。"
慕挽塵乜著眼道:"本尊瞧見這座山有古怪,想下來一探,以前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忘了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赤隧自豪的心道:本君子胸襟寬大,既然如此,也就不必計較了。
"還有,本尊剛才已經很慢了,是你自己閉著眼看不見。"慕挽塵的語氣很淡,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好吧,平了。
赤隧轉念一想,問道:"有何古怪?"
慕挽塵雙眼微閉,感受著周圍的氣息,薄唇輕啟道:"山中有很多零零碎碎的陣。"
說罷,他睜開眼,用靈力結了個陣,罩住了整座山。
看著慕挽塵這摸不著頭腦的做法,赤隧不解的問道:"師尊為何不直接把陣法打破,反而耗費如此多的靈力結陣罩住整座山。"
"避免打草驚蛇,這陣一般人感知不到。"
頓了頓,他又深思熟慮了一番道:"那陣太分散而又太多,我們沒有那麼快,打破一個便有可能驚動幕後之人,把他逼急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況且他們現在上不知道幕後之人要做什麼,還是得先看看情況,調查清楚再動手。
這也符合慕挽塵的風格,他一向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果然還是師尊招妙"赤隧吐了吐舌頭,沒心沒肺的笑道。
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他們得快點回去,要不然容易引起人的懷疑。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時——
忽然,他們聽到草叢中有一陣奇異的聲響,接著,從草叢中衝出來兩個人,看衣著,兩人是普通百姓,他們雙眼眼珠透紅,指尖修長,沒有一絲神識,直朝兩人奔過來。
赤隧一直盯著那兩個人看,好像在確認著什麼"師尊,看他們頭上的紅發帶,他們是洛南人。"
跑這麼遠,難道他們不累嗎?
慕挽塵也一早看了出來,他光速般召喚扶穀劍,把赤隧往後一推,反手罩了個結界,然後從兩人頭頂掠過,到人身後。
這倆人是兄弟吧,赤隧心想,因為他們的分工明確到令人發指,隻見兩人立馬轉過頭,一左一右向慕挽塵奔過去。
若是普通人,肯定早嚇呆了,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反觀慕挽塵,一臉平靜,一劍化二,扶古劍從兩人身體穿透,不敢耽擱,慕挽塵凝出了兩團本源真火,向兩人擊去。
雖然慕挽塵於心不忍,但是看他們這個樣子,應該早就不算是人了吧,思及此,慕挽塵心頭一顫。
看他們被烈火焚身,痛苦大叫的樣子,赤隧也有點憐憫這兩人。
生前被人算計,中了血蝶熒惑,死後,竟連骨灰也沒有,這算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吧。
又同那次一樣,從兩人身體中飛出萬千血蝶,被本源真火吞噬。
慕挽塵手一揮,增強了罩著赤隧的護身結界。
這血蝶太多了,他生怕一個不注意,就鑽到了赤隧的體內。
直到血蝶被燒儘,一隻也不落時,慕挽塵才解了那護身罩。
赤隧踉蹌著跑過來,望了一眼地上的兩人,有些幽怨,嘟著嘴道: "師尊是嫌弟子會添亂,才用防護身罩把弟子罩起來?"
慕挽塵眉心緊皺,頗為無奈“你剛才沒看到嗎,萬千血蝶,若有一隻飛進你體內怎麼辦。"
原來師尊是不想讓自己涉險,可自己也沒有那麼弱,總需要師尊來保護自己。
看慕挽塵眉心皺得緊,赤隧開口輕聲問道:"師尊,你有心事?"
"嗯。"
"你不覺得蹊蹺嗎?"
慕挽塵這麼一說赤隧才明白,他一臉陰沉的道:"血蝶寄宿在半死人身上,且一個人身上隻能有一隻血蝶。"
"血蝶長大後跑出宿主體內,將卵下在空氣中,然後再寄主體內下一顆卵後就死了,而他們身上卻有萬千血蝶,是很蹊蹺。"
慕挽塵眼神變得愈加深邃,他凝聚靈力用探魂術。
探魂術的用處其實很多,不僅可以檢查人體內是否有異物,還可以檢查人身上是否中了咒,是否是妖或魔之身。
當靈力剛進入兩人身體,立馬反射出了一道紅光,接著,在兩人頸膀上出現了兩個閃著紅光的咒符。
赤隧蹲下身子,扒開衣角,亮出咒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