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婉依最終歎了一口氣道: " 你也不小了,是時候娶親了。"
白簡嘟著嘴道: " 我才剛及弱冠,再說了,白家可不止我這一個接班人,他們那麼著急做什麼,況且,阿姐不也沒成婚?"
說白了,就是你比我大,你都還沒有成婚,怎麼好意思說我這個小輩呢?
赫連婉依道: " 像阿姐這種身份的人,是不能成婚的,會.... "她頓住了,差點就說漏嘴了。
那個秘密,無論是白簡或是赫連婉詩,他不能讓其中任何一個人知道。
"你應該聽舅舅的話,回去娶親"赫連婉詩沒有喜悲,也不是在開玩笑,她知道,虛若穀自古以來就有一個秘密,她也多少有點猜測。
兩個姐妹,各懷心思,表麵純善,心如深淵。
白簡倒是生氣了,狠狠撂下話"你們都想趕我走,那我現在就走。"
或許是因為赫連婉依是他長姐的緣故,從他嘴裡說出來這句話,白簡不在意,但若是從赫連婉詩口中說出來,他有些生氣。
赫連婉依搖搖頭,歎道: " 哎,這孩子生什麼氣呢...詩詩你今天也很反常,是不是不舒服? "這一個個的,跟吃錯藥了一樣。
赫連婉詩笑了,開玩笑般道: " 阿姐,我好著呢,不過我有一個問題,若阿姐不在意,我就問了。"
"什麼問題,這麼神神秘秘的,你見過阿姐哪次拒絕過你呀。"
"就知道阿姐對我最好了,我想問的是,若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能原諒我嗎?"赫連婉詩臉頰緊繃著,希望能得出來,她想要的結果。
赫連婉依有些震驚,表情一愣,扶摸著赫連婉詩鬆軟的頭發道:"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處處嗬護你,自然是能原諒的。"
"那阿姐可不能騙我"既然你都同意了,那我就放手做了。
是夜,赤隧在四處閒走,不知不覺走到慕挽塵殿前。
見殿閉燈滅,正轉身欲走,聽到慕挽塵的聲音"這麼晚還不睡,在瞎晃什麼? "
聲音是從殿前的一棵海棠花樹下傳來的,他轉過頭,看到慕挽塵正在海棠花樹下坐著,道: "師尊不是也沒睡嗎。"
"本尊睡不著。"
"好巧,我也是。"
"……"
赤隧下了台階,向這邊走來,趁著朦朧月色,漸漸可以看清人臉。
"你手裡提的……酒?"
赤隧沒有一絲恐懼,抱著酒壇道: " 師尊不會不允許我喝吧。"他的第七感告訴他,今晚他師尊是不會罵他的,以後也不會。
"少喝些,酒傷身。"
把酒壇放在白桌子上,坐下,把酒蓋揭了,赤隧薄唇輕啟問道: "師尊要喝嗎? 這可是虛若穀珍藏多年的花果酒,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口舌,才拿來這麼幾壇,而且這酒入口是甜的,不辣嗓子的。"
雖然說他那歸塵酒釀好了,可能比這還好喝上幾倍,但現在不是還沒釀好嘛,有總比沒有的強。
赤隧似是在問,但早已拿起了桌盤上扣著的酒杯,給慕挽塵倒酒," 不喝"倆字,他聽了同沒聽一樣。
他知道像師尊這樣守規矩的人,在他來之前,肯定沒喝過酒,但人生無趣,有酒才歡呀,人活一世,怎麼能不觸酒呢?
"而且,一酒一醉解千愁,見師尊近來眉頭緊鎖,想必是有很多煩惱事,今天就都忘了吧?"
"嗯"他倒要親自看看,這酒,到底是如何解的愁。
接過酒杯,慕挽塵見赤隧又拿出一個大碗,給他自己倒酒,還笑著說"用小酒杯喝不過癮。"
這花果味道還真不一般,慕挽塵喝過一杯,把酒杯神向赤隧,示意還要。
邊倒酒赤隧邊說道: " 這酒後勁兒大,師尊少喝些。"
"既然知道,還用大碗喝,醉了,本尊可不負責把你送回去。"慕挽塵此刻臉頰微微泛紅,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要睡著似的。
"就算師尊要送,弟子也舍不得,怎麼能勞煩師尊呢?"
他把酒遞給慕挽塵,沒人接,順著視線向上望去,隻見一朵海棠花開的格外美麗,格外對調,柔嫩的花瓣上透著夜的寒光,身在高處一枝獨秀,格外適合慕挽塵。
"師尊想要嗎? " 他站起來,望著花"我去給你摘。"
果真如赤隧所說,慕挽塵有些醉了,他沒有回話,其實說,赤隧也醉了,要不然他怎麼能覺得,慕挽塵想要一朵花?
"嗖"的一聲,赤隧已經站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他向上伸直了手,卻怎麼也夠不到花。
"這花有點高啊"看來得費些力氣才能摘到了,他還掂了掂腳,又把臂膀伸到極限,終於能把花摘下來。
不知誰在那大喊"誰在樹上",這可把赤隧嚇壞了,一下從樹上掉了下來,他怎麼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不偏不倚,正好落入慕挽塵懷中,慕挽塵趕緊一揮,用袖子蓋住了赤隧。
腳步聲傳來,接著兩位女弟子出現,拿著劍,指著這邊。
大抵是此時月色朦朧,而她們又距離的遠的緣故,她們並未看清是誰,警戒道: " 何人在此? "
慕挽塵側過臉,正對她們答道: " 是本尊。"人雖說是醉了,但高冷的氣勢是與生俱來的。
兩位女弟子仔細一看,連忙收了劍,拜揖,急聲道: " 不知是暮寧上尊,打擾了,還望莫怪。"
"我們剛才隻是見樹上……"她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同伴,狠狠的拽了一下袖子,她立馬改口問道:"那上尊這裡有沒有什麼異樣?"
"沒有。"
"那我們就先行離開了。"
兩人轉身快速離去,好像在看一個吃人的怪物。
赤隧被袖子壓著,快呼吸不過來了,聽見外麵沒有了聲響,連忙起身道: "師尊為何要把我蓋住,難不成在這兒摘一朵花都不行?"這麼小氣的嗎?
他說的什麼?慕挽塵聽不太清,皺了皺眉道: "難不成,你想讓他們看見,你躺在本尊懷裡嗎? "
尷尬了,赤隧支支吾吾的道: "嗯.....不想"他把手中捧著的,完好無損的海棠花給慕挽塵,微笑道: " 我可是全力守護這花,它還好好的呢。"
慕挽塵盯了好久好久,才收下了花,赤隧也坐回了原位。
"師尊"當赤隧再抬起頭時,慕挽塵已經倚著樹睡著了,臉紅撲撲的。
赤隧抱也抱不動,背也背不動,隻好從殿裡拿了被褥和枕頭,為了不使人受涼,赤隧又用靈力結了個護暖的罩。
第二日,慕挽塵從昏昏沉沉中醒來,自己正坐在花瓣中,連被褥上也落滿了花瓣,還有些褶皺。
原來昨晚發生的事,不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