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狡猾,你裝出一副關心人的樣子,原來是在懷疑我?”
“我聽見你開保險杠的聲音了,你口口聲聲說丟了沙漏,身上卻攜帶著沙漏的武器。什麼樣的粗心犯人會抓住了人,搜走了沙漏,卻唯獨把武器留給了你。”
“武器?我的武器就不能是我在山莊裡自己找來的?再說了,你身後不是站著個比我可疑一千倍一萬倍的人麼?”
一位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可疑氣質的俊美青年,閒庭信步而至。
“您說我?”
雪霽天晴,灰依舊持傘而行,像個路過的無辜旁觀者。
“除了你還有誰?話說,雪都停了你還裝模做樣打什麼傘?”
這人已經不隻是放在玫瑰山莊顯得很可疑了,他的氣質打扮一言一行無論出現在哪兒都很奇怪。
灰歪了歪腦袋,一本正經地說:“您都把臟水潑我身上了,我難道不應該打傘?”
“……”於聲輕笑。
他沒想到灰竟還存著幾分意料之外的幽默感。
他當然懷疑灰的身份,最初選擇跟他綁定行動也是為了方便從旁探聽虛實。
但是……
“他是可疑,但我沒有他的確證,卻有你的。”
聞言,灰突然插話:“您懷疑我?但您剛才出手救了我,兩次。”
一次是阻止我喝酒,一次是替我擋了玻璃渣。
灰誠心誠意地評價:“您真是個好人。”
“……”
於聲平白被人發了張好人卡,一時頗感無語。
“小緣”則白了一眼灰,吃不定這人的來頭,於是繼續與於聲掰扯:“是我的失算,沒想到你有兩個沙漏。你哪兒弄來的?”
“工資買的。”
“???”“小緣”瞪大眼睛,誇張地張大了嘴,高聲感歎:“公司待你不薄哇,能買得起沙漏,這是給你開了天價的高薪。”
“高?自然是高的。”
公司想買下的是我的命。
也是黃金屋企劃的封口費。
於聲每星期都按公司要求去麵見指定的醫生,每隔兩個月必須參加一次專家會診的精神鑒定,而他的鑒定結果始終牢牢握在公司手中。
“你問完了?輪到我問你了。”
不等於聲發問,“小緣”趕忙打斷:“慢著慢著,讓我猜一猜,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騙周俊朗用沙逆?還是要問我從哪兒弄來的沙逆?”
“不如你一並說說?”
“你在拖延時間?啊,我知道了,你是想等遊戲重置,然後看看我是玩家還是出了bug的NPC?”“小緣”笑了笑,神色鬆弛:“也對,如果我是玩家,就是公司尊貴的客戶,就算要處置,也輪不到後勤部的一線員工來做主,但如果我是NPC就不同了,你們有處置權,消滅我,就是消滅bug。”
“真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是玩家,你不能處置我。”
於聲低下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純黑的眸子像一口長年不見天日的古井,看得“小緣”本能地瑟縮。西斜的日光在於聲臉上打下一片陰影,他慢條斯理地說:“你如果是人,我為什麼要失望?”
“你不知道嗎?人類遠比NPC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