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富戶們得到消息,戰戰兢兢,張炳春前腳剛說不要討好徐茂,後腳就被殺,這說明什麼?
說明徐茂神通廣大,殺了張炳春就是警告他們省省力氣,他們一舉一動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眾人想到這裡,臉上血色全無。
縣令身死後,徐茂為了方便,帶著徐蘅、張桂裳一家直接搬到縣衙裡住下。
一大清早,天蒙蒙亮,豪門富戶們已經拉著幾車真金白銀候在縣衙外,轎子也不敢做,個個站在車旁,弓著腰,小心翼翼地搓手,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等待徐茂開門,派人引他們前去相見。
“什麼聲音?”徐蘅覺淺,隱約聽到外麵搬上搬下的動靜,心下疑惑。
徐蘅穿好衣裳,出去定眼看時,卻見道路上烏泱泱一大片車馬,嚇她一跳。
門開瞬間,底下立馬迎上來幾個人,畢恭畢敬地作揖奉承,整套虛禮結束,他們才慢悠悠表明來意:“娘子,在下是清水巷華家的,聽聞徐娘子協領百姓鏟除貪官汙吏,斬殺惡霸,心中十分敬佩,今日特來拜會。”
眾人滿臉諂媚,將徐茂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徐蘅受用,抬起下巴說:“你們等著。”
言畢,徐蘅轉身去徐茂的房間。
徐茂出其不意殺張炳春,熬了個大夜,剛躺下沒睡多久,濃厚的困倦將她牢牢綁在床榻上。
徐蘅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輕聲道:“阿姐,外麵有人找你,看著身份地位不凡,要帶他們進來見見嗎?”
徐茂半醒不醒,迷迷糊糊,腦子轉不動,聲音低弱發飄,隨口道:“好早,再等等吧,我就睡一會兒。”
徐蘅坐在床前思量她的意思,再等等?那就是晾著外麵那些人,不管他們?
也對,哪能叫他們這麼輕易便如了意,太容易得到手的東西不會被珍惜!
“好,我這就去跟他們說。”
徐蘅出去傳話,告訴他們徐茂還沒睡醒,讓他們稍等片刻。
眾人知曉此行不會太順利,心裡早有所準備,平靜接受,整理衣襟,時刻保持最佳麵貌耐心等候。
隻是他們沒料到徐蘅口中的片刻會是那麼長,日打當頭,毒辣的光線炙烤全身,街道上來來往往的百姓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不是富貴酒樓、雲錦商行的大掌櫃嗎,站在這裡做什麼?”不明緣由的百姓出聲問道。
“聽說是來求見徐娘子的,可惜人家徐娘子才瞧不上他們,不讓進,誰料他們臉皮厚,非賴著不走。”
百姓嘖嘖稱奇,往常這些大富商眼睛長在頭頂上,哪裡見過這般卑微的模樣,大庭廣眾之下,人來人往,死乞白賴地懇求見麵,真是稀奇。
諸多充滿惡意揣測的視線射來,酒搭橋,金銀鋪路,無往不利,從前同縣衙官吏來往親密的富貴酒樓掌櫃臉皮漲紅,許久未曾遭受如此侮辱。
他忍不下去了,抬腳就要走,身旁的雲錦商行大掌櫃及時拽住他,拉著他的衣袖低聲道:“反正臉麵丟都已經丟了,現在離開也是遭人恥笑,權衡利弊,你想做下一個張炳春?眼下隻用舍些麵子、錢財,她彆害我們的命就夠了,你還要祈求什麼!”
富貴酒樓掌櫃猝然清醒,拍拍額頭,連忙道:“糊塗,糊塗,我差點癡了,多虧賢弟提醒。”
“仁兄客氣了。”雲錦商行掌櫃嘴角含著一抹笑,眼底閃過精光。
要丟人,大家一起丟,撇下他們算是怎麼回事,可不能放他離開。
一堆人在縣衙外默默等待,徐茂終於睡飽了起床洗漱,坐下來和徐蘅補吃早飯。
徐蘅見她神色自若,一點不著急,想必自有成算,她盛了碗粥送到徐茂手裡,低頭安心吃飯。
“現在外麵的人怎麼說?”
她莫名其妙殺了張炳春,展露暴虐之態,百姓肯定對她充滿畏懼,而豪門富戶則是恨她恨得牙癢癢,估計正在想方設法對付她呢。
徐茂料想得非常美好,打探一下消息,看看實踐成果如何。
徐蘅眉頭微動,以為徐茂準備出手了,她放下筷子說:“阿姐放心,沒人敢有怨言,全都恭敬著呢。”
晾了那些人大半日,絲毫不見有人焦躁失態,就此拂袖而去。
“沒人敢有怨言,其實就是有怨言,不敢在我麵前表露出來而已。”徐茂仔細分析,點頭道:“不錯,效果達到了。”
“那阿姐要現在見他們嗎?”
徐茂驚訝道:“我見他們做什麼,讓他們繼續怨怪吧。”
徐蘅聞言有些迷惑了,搞不懂徐茂想做什麼,如果是敲打立威,將人擋在門外晾了一上午,應該足夠了,這個時候依舊拒之門外是為何?
阿姐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