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徐茂眼睛陡然睜大,心間像有一張弓,倏地拉滿。
難怪她最近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原來在這兒等著,徐茂恍恍惚惚,無力地癱倒在座椅靠背上,“周邊州縣都知道了……那縣令怎麼沒有控製措施,派人過來平亂?”
徐蘅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廷未發旨意,他們不會貿然出手,攬下平亂的差事,如若失敗,頭頂官帽不保事小,天子震怒,危及性命事大,倒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情。”
是了,那些當官的,但凡出事,首先想的就是如何撇清關係,強行鎮壓,平息事態,掩飾成天下太平的樣子,繼續歌功頌德。
有問題不想著解決問題,徑直將提出問題的人解決,如此便政通人和,四海晏然了。
等京都調兵平亂,估計還要一段日子,徐茂長長歎口氣,“路漫漫其修遠兮。”
徐蘅接道:“吾將上下而求索。阿姐的意思是我們要戒驕戒躁,內修心法,外練武功,增強百姓對阿姐的信任、依賴,壯大兵力,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徐茂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揉揉她的腦袋,“不必操心,我自有計劃。”
*
加上張炳春家的奴仆,五百人很快就要招滿,徐茂在四百八十多的時候宣布停止,將他們分班分組,三人為一小組,九人為一大組,設組長,二十七人為一個班,設班長。
組長和班長暫時沒有定,她決定通過測驗選拔,所以空置。
這回,徐茂不準備跟著係統規劃練兵,萬一練出一支所向披靡的隊伍就麻煩了。
思來想去,徐茂想到一個好主意。
——軍訓。
高中、大學進校必修科目,站軍姿,齊步走,練個兩周,水一水,拖到朝廷發兵毫無難度。
而且她還打算在測驗選拔班長的時候淘汰一些人,將人數刷到五百以下。
徐茂把徐蘅叫過來,分享她的這個好想法,臉不紅心不亂跳,說道:“我們沒有練兵的經驗,麵對官兵勢弱,所以我想了想,將隊伍編分到最小三人,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這樣即便對麵打亂我們的擺陣,亦可穿插前進,奪取勝利。”
“另外百姓沒有練過武,根基不足,不宜直接教授肉搏、拚刺之法,應當打好基礎再練這些,否則在實戰中隻是看著唬人的花架子,一擊即潰。”
徐茂抿了抿嘴唇,補充道:“戰敗倒沒什麼,主要是第一場戰役至關重要,若是敗陣而逃,恐怕軍心不穩,人心渙散。”
“阿姐所言極是,”徐蘅略顯遲疑,“可是懷寧舉義的奏折送至京都,調兵遣將,戰役在即,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現下僅僅練習基礎或許……”
“你憂慮的事我明白,這幾日想出了一個法子,給他們特訓。”
徐蘅眉頭微動,“特訓?”
徐茂點頭道:“站軍姿,肅軍容,既是樹立規矩,也是鍛煉耐力,為後麵的訓練打下基礎,待有了模樣,再每日出操,逐漸加練。”
徐蘅聽得新奇,“那便依阿姐所言。”
方案敲定,開始執行。
軍訓第一天,徐茂醜話說在前頭,作出規定,整頓紀律,然後幫大家敲退堂鼓,提醒道:“當前劃分的隊伍隻是暫時的,你們可以自選組長、班長,半月後將有一場測驗,選拔出最終的組長和班長,同時也會有一部分未通過測驗的人離開隊伍。”
“當然,在此期間,若有支撐不住的,或是特殊情況的,可以打報告向我反應,中途退出。”
徐茂將規則給眾人講清楚,話音一落,底下嗡嗡議論起來,個個紅光滿麵,精神抖擻,新鮮感十足,看來非常自信,覺得自己可以堅持到最後。
希望他們接下來還能笑得出來吧,徐茂嘴角揚起微笑。
首先是站軍姿,徐茂站在最前麵給眾人示範,邊教邊說:“抬頭挺胸,氣沉丹田,丹田在哪兒?那這樣吧,吸一口氣,收腹,腿腳打直,手掌並攏往裡扣,垂放在身體兩側,記住,貼緊了,不得鬆懈……”
徐茂示範完畢,下來挨個糾正動作。
原本眾人不以為意,心態輕鬆平和,甚至覺得好玩,躍躍欲試,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認認真真徐茂說的做,全身繃緊,精神百倍,好似一棵直溜溜的樹。
但是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發現不對勁了。
豆大的汗珠從發間滾落,浸濕衣裳,腰間酸疼,腳痛無比。
看似簡單的站立,竟然這樣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