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意看她,頓了頓,如實道:“這題是超綱題,我在以往競賽真題上見過,我會是會……就是你……”
無師自通的,陶寧領悟到她的未儘之語。
呆呆看了最後一題好幾秒,陶寧猛然反應過來:“這老陳頭故意給我設套呢!”
悲憤交加的陶寧手指對紙張指指點點:“這前麵的都是基礎題,要是我不會就會挨罵,這最後一題是超綱題,我要是寫出來了就是作弊,還是挨罵。”
徐秋意:“……”好像是這樣。
陶寧長歎一口氣:“為了罵我,這老陳頭真是用心險惡,套路那麼深,欺騙我單純的小心靈。”
身邊沉默一會,陶寧感受到來自對方的難言的緊張,眼眸微垂,果然看見那猶帶藥香的淤青手背搭在另一隻手背上,手指相扣。
第二次婉拒,終於來了。
徐秋意說:“不,我覺得你不單純。”
“什麼?”陶寧轉頭,對上徐秋意的清透雙眼,那雙顏色稍淺的瞳孔倒映著自己的臉。
修車鋪前塑料棚下,板凳上坐著兩個校服少女,街麵上人來人往,結伴回家的小學生笑鬨奔走,她們麵對著麵,都看見了對方眼底的自己。
這距離……有些過分近了。
討厭與人接近的徐秋意這會不避不閃,仔仔細細地看著陶寧,良久,她說:“你的眼睛裡什麼都沒有,你的心裡什麼都有。”
520說:【糟糕宿主,她說你目中無人還心眼子多。】
陶寧抬起雙手,忽然把住了她的臂膀,眉眼含笑地問:“要不,你再看看?”
徐秋意抬眼。
那雙如黑曜石般的雙瞳內全是她的倒影,填得滿滿當當,全是徐秋意。
終於徐秋意先受不了了,先側開了頭,露出微紅的耳尖。
氣氛微妙之際,劉叔走了過來:“大小姐車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這位徐小姐還是昨天的地址嗎?”
陶寧首先回答:“對,昨天那個地址。”
徐秋意訝然,以為自己會聽到否認,畢竟自己剛剛都這樣說話了,不應該覺得自己被誤解而生氣走人嗎?
一路把人送回去,又是昨天那個地方,新的豪車給小餐館帶來了新的震撼。
下車後,徐秋意第一時間回頭,果然看見下降的車窗,半個身子露出車窗外的陶寧笑著揮手:“課代表明天見。”
此情此景,徐秋意也被感染了,她也笑:“明天見。”
心裡卻想:真是怪人。
小餐館裡扒飯的食客們都震驚了,都說徐老三的女兒還真給她交上有錢人朋友了,回家之後跟老婆動了心思想把孩子送進私立學校結交人脈的也不少。
但夫妻兩一合計那昂貴的學費,也紛紛放棄這個念頭。
還說也該是徐秋意有這個命,從小到大就沒叫爸媽操過心,成績那麼好,連明睿這樣響當當的學校都來老師親自挖她,免費入學還倒貼給錢,誰家孩子能做到徐秋意這樣的?
總之尋遍整個小安村都沒有。
小安村裡知道徐秋意的人不少,她就是典型的彆人家的孩子,誰家孩子挨罵必定會聽見一句“人家徐秋意如何如何……”,給徐秋意拉了不少仇恨值。
連續兩天被有錢同學送到家門口,自然又傳進了不少人的耳裡,尤其是一天一天都不一樣的車,足以證明對方到底多有錢。
興致勃勃的人在問清楚是女同學後,那高昂的心情便多了幾分不明不白的遺憾,仔細論起來這份滋味裡還夾雜著一絲不太服氣的酸。
“女同學啊?要是男同學就省事了,畢業後直接嫁過去,徐老三就能早享十年福了。”
“你又怎麼知道沒有?”
“這話什麼意思,有情況啊?”
“我跟你說,我聽我老婆弟弟的丈母娘的朋友說她是在明睿裡當保潔的,明睿裡有不少喜歡徐老三女兒的,最近追得最猛的是南宮家的人。”
“南宮氏?飛恒集團的那個南宮? ”
“難道還有第二個南宮不成?”
“我的天,要真是被南宮家的人看上了就真的不得了了。”
“要是我也有這本事把孩子送進明睿就好了……”
事情也自然傳到了棋牌室裡。
室內一片煙熏火燎,熱火朝天的,穿著老頭衫的徐老三搬著凳子坐一邊,兩眼不住地往桌牌上看去。
這地方熱,開了空調都不頂用,今早上老板娘還說空調壞了,就拿了把牛角扇過來對著屋裡頭吹。
至於效果,那馬力十足的牛角扇在這溫度裡也隻是起了個氛圍作用,根本涼快不了多少。
不過就算這樣,也沒能澆滅這群人打麻將的熱情。
“我贏了!”
“唉,再來一把,我跟你換個位置,我就不信我手氣就這樣差!”
“算了,我餓了,下一把就不來了,等會要回家吃飯,這風水寶地誰要?”
話音剛落,就有人接上話了,說她要來,位置給她留著。
徐誌宏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