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乘馬車 奚空青這是打的什麼算盤?……(1 / 2)

幾人拜離老皇帝之時,已是酉時初,日色將沉。

出了養心殿,一陣寒風卷過,沈重簷才後知後覺感到寒意襲人。

穿越到大興這短短三日以來,操心沈家爛賬家事,經曆高強度的兩次繪圖,耗去沈重簷不少心力。

而今家事已斷,工程亦拿到手,沈重簷繃緊的心弦一鬆,多日以來未能得到足夠休息的身體疲乏非常,連這日沉時初冬的風,都覺得要比過午她剛入宮那會兒冷。

養心殿前不便多言,待行入宮道,奚空青才發現後頭的沈重簷落了幾步,沒有跟上。

奚空青回身,便見沈重簷抱著胳膊步履緩慢。

沈重簷生得好看,雖青衣素裙未施粉黛,卻仍是極清豔的溫婉閨秀模樣。

隻是奚空青兩次所見的沈重簷,氣質沉著穩重,專業上自信老練,過人的膽識與能力讓人忽略了她的長相。

而此時沈重簷麵帶疲意,臉色蒼白,一幅風吹將折的模樣,削弱她身上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才讓奚空青記起了她不過十七八歲。

奚空青原身二十三,而穿來大興前,奚空青已經三十六了,比沈重簷年長許多,不禁生出了些長輩對晚輩的憐惜來。

於是擔憂開口:“沈姑娘,你怎麼了?”

聽見奚空青的聲音,沈重簷搖了搖頭,“隻是這兩日睡得少了,有些頭疼罷了,多謝殿下關心。”

靠近沈重簷,奚空青才發覺沈重簷穿得有些單薄,想來是她這兩日一直待在茶樓雅間裡繪圖,不知曉天氣變化 。

而聽下人來稟,沈重簷離開茶樓後就直奔沈家分家,再接著便又被宣進宮中,如此奔波勞力,身體定然吃不消。

奚空青抬眼看了看天色,這時辰宮門即將落鎖,宮內的馬車出去了便回不來,送不了沈重簷。

這遭奪得皇寺工程,鬥贏了太子,沈重簷當屬此事最大功臣。

奚空青正值用人之際,好不容易碰上這麼一個天才匠師,近幾日還得與沈重簷商談工程建造開工的諸多事宜,可不能讓人在這時病倒了。

便主動開口相邀:“天色將晚,沈姑娘若是不嫌棄,我送你回去罷。”

沈重簷聞言微頓。

她此時疲乏得緊,天氣又著實冷,對此提議心中意動。

可且不談他二人男女之身有礙,就論她平民出身,與奚空青這種王孫貴族共乘馬車在大興也是不合禮製的。

可若拒絕奚空青,或許能與奚空青商量為她令尋輛馬車,但必然需得在寒風中等待許久,如此一想,實在躊躇。

但就在沈重簷糾結之時,二人身後卻突兀傳來不小的動靜。

工部尚書被人狠狠一腳踹翻在地,抱著肚子疼得直叫,待緩過勁來,匆忙忍痛跪地求饒:“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這兒是臨近宮門的偏僻拐角,奚空青本打算在離宮路上與沈重簷交個底,徹底把人攬到自己的陣營,因此才沒從主道走,領人走了這條路。

隻是沒想到,又碰上事端。

太子奚羿從拐角處轉出,遙遙掃了一眼沈重簷後,直視的目光冷冷落在奚空青身上。

奚羿又重重踢了工部尚書一腳,啐道:“沒本事的狗東西,壞了孤好事,等著看孤往後如何收拾你吧。”

這話雖是對工部尚書說的,可奚羿說這話時,卻仍盯著奚空青,指桑罵槐,究竟是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奚羿說罷,便抬腳往奚空青與沈重簷這頭走。

奚空青上前一步擋在了沈重簷麵前,奚羿經過時狠狠撞了奚空青肩頭一把,嗤笑道:“攜一幽閨弱質女子擔負皇家工程,三弟也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一大把年紀了還玩這種把戲。

奚空青捏了捏肩膀,心道倘若奚羿繼位,他還真為大興這個王朝的未來憂心。

“此事乃是父皇做主,若有不滿,天下人應去尋父皇理論。”奚空青打太極般將奚羿的話推回去。

奚羿正在氣頭上,懶得與奚空青打機鋒,憤然欲離去。

而奚空青忽又想到了什麼,促狹笑道:“至於女子弱質一說,實在偏頗。皇兄親見沈姑娘通過父皇考核還不信她才能,便該去查查,你手裡那份沈家的圖紙,究竟是誰繪成的。”

奚羿聞言臉色一變,回頭驚疑不定看了奚空青身後的沈重簷一眼,擰眉匆匆離去。

奚羿走後,工部尚書才艱難起身,步履蹣跚走進對奚空青行了一禮:“三殿下。”

奚空青沒有多問什麼,全如不曾見到工部尚書剛剛落魄模樣般,神情語氣皆平常道:“陳大人,今日本是休沐,還勞你跑了一趟,幸苦。”

工部尚書麵色灰敗,聽到奚空青的話,隻苦笑搖了搖頭,向他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