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心尖之人? 沈重簷保證道:“我與……(2 / 2)

說到一半頓住,奚空青意識到說錯話了,忙止住話頭。

沈重簷涼涼掃了一眼一側站著的,始終無動於衷的青衣男子,明白了:“原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輕歎罷,沈重簷與奚空青拉開了些距離,行禮告辭:“殿下留步吧,我這便與薊姑娘回去了。”

好像又踩到沈重簷雷區的奚空青,隻能乾巴巴道:“……沈姑娘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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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簷與奚空青告辭後,接過侍衛手中燈籠,自己提著離開了。

在府門石座獅處找著了偷偷哭鼻子的薊霞,等人哭完了,沈重簷才問:“我尚不知道殿下的私宅在何處,薊姑娘能帶個路嗎?”

薊霞抽抽噎噎地點頭,本想拿過沈重簷手中提著的燈籠替她引路,沈重簷卻沒肯,與薊霞說:“我提燈便可,薊姑娘你想哭便哭吧。”

薊霞聞言,心中委屈更甚,邊放聲大哭邊斷斷續續哭訴:“我就說阮知今天怎麼帶我來找殿下,原來……嗚……原來是要讓殿下把我支走。”

沈重簷聽薊霞邊哭邊把她與那位阮知阮修撰的糾葛道出:原來就是同村青梅竹馬,相互扶持入京多年,少年農戶寒窗苦讀數十載,而今金榜中狀元,看不上出身屠戶,如今又為皇子府侍衛的少女罷了。

一路聽薊霞哭訴,隻轉離奚空青的府邸後再行出不過幾百米的路程,二人生生走了二刻鐘才到。

私宅內的下人早早點燈等候著了,在宅門前見新主人到來,忙上來接過沈重簷提著的燈籠,迎沈重簷進宅。

進了外門,穿越前院與垂花門,到達內院,沈重簷看出奚空青的這處私宅是簡單的二進四合院形式。

正中堂屋與左右分彆四五間的廊屋圍合,但院落空間極大,左側一棵謝了葉的老梧桐枝丫粗壯,可以想見秋日時滿院梧桐落葉,疊翠流金的景致。

雖與奚空青的皇子府沒有可比性,可也比原身在沈家時,那小小幾間廊屋並一巴掌大院子的長房院大了不知幾倍,沈重簷已十分滿意。

正欲進屋看看時,卻聽跟著她後腳進門,雖已不哭了,卻仍在喋喋不休的薊霞說:“……阮知從前不是這樣的,自從一月前我和他在城外的斷崖,救下受了重傷的殿下後,一切就都變了。”

沈重簷聞言一頓,回身問薊霞:“城內不是傳言,一月前殿下隻是風寒發熱,大病一場嗎?”

“啊!”聽到沈重簷的話,薊霞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什麼,瞪大眼捂住自己的嘴,搖頭磕巴道:“我、我說錯了,我瞎說的。”

沈重簷簡直要被薊霞逗笑了,沒想到心眼比蜂窩煤都多的奚空青,居然還有實心秤砣一樣的下屬,這送到手上的把柄,她豈能放過。

沈重簷於是對薊霞燦爛一笑,將人拉到了一側廊屋內,合上門避開下人,問:“薊姐姐,方才你說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薊霞對認真聽了她一路哭訴的沈重簷好感極深,吞吞吐吐、顧左言他掙紮了許久,最終還是拗不過沈重簷,小聲道:

“沈妹妹,我是看在當年我和阮知租住的院子被淹,你爹分文不取幫我們修葺屋子的恩情上,才悄悄告訴你的哦,你可萬不能向外說去!”

沈重簷保證道:“薊姐姐放心,我與殿下是一心,絕不會外傳。”

薊霞點頭:“是了,殿下今日知道你要走,撇下阮知就離開書房去追你了,還特意送了你狐氅禦寒,你與殿下必是極交好的。”

沈重簷不知還有此事,怔了怔,旋又聽得薊霞接著說:“這狐氅可是半月前殿下親手打的墨狐皮製成,殿下寶貝得緊,輕易不許人碰的,這都能送與你,你定然是殿下心尖上的人。”

……心尖不心尖的沈重簷不知道,不過她聽得薊霞如此真誠的話,良心有點痛。

但轉念一想,奚空青莫不是故意把薊霞這實心眼往她這送,好讓人處處在她跟前念叨他的好呢。

嗯,必是如此。

沈重簷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循誘道:“是了,所以薊姐姐能告訴我,一月前殿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薊霞表情嚴肅小聲道來:“阮知雖是今科狀元,卻因不肯為太子賓客而官場受排擠,終日鬱鬱不得誌。我見他心中鬱卒,一月前便提議出城散心,未曾想在返城的路上遇到了暴雨強雷,馬受驚奔逃到了斷崖邊。”

“我們在斷崖邊發現了血跡,於是我下崖查探,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救下了奄奄一息掛在懸枝上的殿下。當時那麼大的雨,若是我們晚來一步,恐怕血跡就被衝刷乾淨,根本不知殿下受刺於此了。”

“京城之中有能力和膽量刺殺殿下的,恐怕也就隻有……”

薊霞說到這兒頓了頓,沒接著說下去,隻慶幸一笑,“總之因為我與阮知對殿下的救命之恩,如今阮知成了殿下謀臣,我當殿下的侍衛,我們一起為殿下打天下!”

沈重簷恍然,不禁感慨奚空青的好運氣,不僅撿回了一條命,還收獲一文一武兩個能臣。

薊霞說罷喃喃道:“不過奇怪的是,我發現殿下時,明明感覺殿下已經沒了呼吸,不知怎的又救回來了……而且殿下經曆那次大難不死,醒來後就性情大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