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遷新居與冬日新炭 殿下五更時候便特……(2 / 2)

“我與三殿下隻是合作接下皇寺工程而已,過兩日陛下便會命人,在朱雀大街張貼皇榜昭告天下,由我與三殿下接手主持皇寺工程。”

沈重簷打斷沈父的話,笑說:“我助殿下拿下並完成皇寺工程,殿下助我們不受沈家欺壓,保我不受他擾自立門戶,各取所需罷了。”

拿下皇寺工程談何容易,更遑論拿下工程隻是開始,後頭的建造才是重頭。

皇家工程,稍有不足、不慎便可能會掉腦袋——沈重簷竟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沈父被驚得久久失語。

從前那個膽小乖順,隻知埋頭鑽研土建知識的木訥女兒,究竟是何時變作了這般果決沉穩、能力手段非常的模樣?

是他……是他這個父親軟弱,既護不住妻兒,又沒有能力賺錢養家,才逼得女兒如此迅速長成為獨當一麵之人嗎?

沈父陷入了深深自責。

兩人站在外頭聊得夠久了,兩個小豆丁聽不懂,紛紛待不住吵嚷著要進院。

一直在一旁聽得發困的薊霞也勸道:“沈叔、沈妹妹,有什麼話咱們進去再說不遲。”

沈父這才回神,忙點頭,幫著薊霞與下人將後頭一馬車的行李卸進宅內。

奚空青的這處私宅早已被打掃如新,並添置了許多家什,隻需他們再將從前的家當挪置其內便可。

雖長房院內的下人無法跟隨來此,但這兒有奚空青特意命老管家挑選留下的四五個下人,乾練老實不多嘴,幫著很快便收拾妥當了一切。

最後沈重簷、沈父與弟弟妹妹,薊霞並四五個下人分好了房間,幾人終於算是完全安置下來了。

此時月上中天,院內高大的老梧桐樹下,沈重簷與薊霞坐在石桌旁閒談,兩個不過四五歲的小豆丁滿院子繞圈追逐打鬨,銀鈴般清脆的笑聲,為這方久無人居住的院落盈滿生氣。

沈父將妻子的牌位妥善安置好後,走出房間看到的就是這一幅場景。

——人閒月靜,自在逸然,心中慰掛皆安於此。

目光複雜掃視了一圈這間極大的四合院,沈父偷偷抹了抹眼淚。

如今他被掃地出門,還要靠女兒支撐起整個家,又有什麼臉麵再指擿沈重簷。

從今往後……這個家,便讓沈重簷當家做主吧。

沈父想通了,如今他們已離開沈家,沈重簷有能力有抱負,他這個爹能做的,便隻有支持自己的女兒了。

今日事情太多,沈重簷不得不勉力支撐,如今徹底閒下來後,便覺頭愈來愈痛,昏沉不已。

見沈父終於也收拾完了,沈重簷便安心將看顧弟弟妹妹的事兒交與了沈父,在薊霞的攙扶下,起身回屋補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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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忽來風急,氣溫驟降。

翌日五更天,沈重簷裹著厚被子睡得昏沉時,聽著下人扣門,不知說了什麼,她迷迷糊糊應了聲。

隨後房門便被人打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後,不多時,寒冷的屋內漸漸暖和起來。

沈重簷多日缺眠,隻消休息了一夜,尚無法恢複精神。

因著對奚空青的莫名信任,即使下人在她屋內不知搗鼓了些什麼,她也沒起身看問,轉頭很快又睡著了。

屋內暖和非常,這一回再睡著的沈重簷,比之昨夜睡得還要香沉。

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沈重簷自床上坐起時,外頭天氣陰沉,天光暗淡,一時竟分辨不出時辰。

然後她的視線便被床側不遠,燃著炭火的火盆中點點火光吸引而去。

定睛一看,那火盆中的炭每根長尺許,皆燒得通紅,卻完全沒有煙霧煤氣,灰燼灰白無塵,氣暖耐久,當是極品。

沈重簷睡了個長覺,屋內又太暖和,使她醒來後舒服得久久處於茫然,遲鈍的大腦隻替她分辨出那盆炭是金貴物什。

愣愣又坐了一會兒後,房間的門被打開了條縫,薊霞悄悄探進頭來。

發現這一回探頭查看,沈重簷終於醒了,薊霞眼神一亮,語氣略帶埋怨:“沈妹妹你可算醒了。”

推門而入,薊霞才發現沈重簷屋內暖和極了,登時豔羨驚歎道:

“聽說殿下五更時候便特意差人送了炭來,天哪!這可是紅籮炭啊,連著燒了三個多時辰了吧,可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