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馬同行 共乘一馬,逆著漫天風雪,踏……(2 / 2)

但今日午後的大雪連下至此時不休,地上積雪已沒過人腳腕將近兩寸,這看似短短的路程也變得極難走了。

侍衛著急,見沈重簷轉身欲自己步行,深一腳淺一腳往東閣去,硬著頭皮叫住人:“沈姑娘,您騎馬去吧。”

騎馬不過半分鐘便能到東閣。

沈重簷心中也著急,知道這是個好主意,但問題是她不會騎馬。

“你要她怎麼騎馬?”才跟出來的薊霞一聽這話便罵道:“你帶著騎過去嗎?小心殿下知道了撕爛你的嘴!”

侍衛的確是這麼想的,雖然如此行事十分冒犯,但事急從權,也顧不上這些了。

見到薊霞,侍衛雖不知為何他這般做了會被殿下“撕爛嘴”,但確如見到救星般,趕忙下馬,“薊統領!您帶沈姑娘騎馬去吧。”

然而薊霞接過馬的韁繩還尤不解恨,開始對侍衛好一通說教。

被喊住的沈重簷:……

有這一會兒功夫,她都能走出一裡路了。

正這時,自巷口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沈重簷聞聲看去,便見一匹通體雪白,無半分雜色的照夜獅子馬踏雪飛奔。

奚空青身姿挺拔,策馬疾馳迎她而來,一身玄衣外罩織錦暗雲紋鬥篷,半束的發與玉冠發帶因風颯落飄拂。

他麵色沉峻,唇邊少了笑意,矯健斂眉穿行於風雪中,那張本便冠絕的臉更顯昳麗,端的是蕭肅清舉,龍章鳳姿。

沈重簷與他對上目光,奚空青眼中亦隻有沈重簷一人。

將靠近沈重簷時,奚空青一手挽韁勒馬,氣勢從容地探身矮腰,便另一手將沈重簷攔腰抱到了馬上。

沈重簷嚇了一跳,隻覺刹那天旋地轉,再一回神,已穩穩被奚空青安置與身前了。

沈重簷從前不曾騎過馬,隻在深入大漠考察古城遺跡時騎過駱駝,但駱駝的步態緩慢,人坐於駝峰就如坐在椅子上,非常穩定。

但馬不同,沈重簷甫一坐於馬上,便覺分外顛簸,身子隨馬步左右搖晃,奚空青這馬又太過高大,讓她有種隨時會掉下去的錯覺。

沈重簷嚇得想去抓馬的鬃毛,身後的奚空青察覺到了她的慌亂,胸膛貼上她脊背,讓她立時有了支撐。

旋半鬆開抱著沈重簷腰的手,抓住沈重簷的手腕,在她耳邊輕聲說:“沒事,我在。”

許是二人貼得近的緣故,奚空青本偏冷的聲線,此刻聽來卻有些低。

打馬轉頭後,奚空青有意識地放慢了些行進的速度,好讓沈重簷適應,穩穩當當坐於馬背。

沈重簷感覺身後的人氣息沉穩,抱著她腰的手強勁有力,給了她很足的安全感,讓她狂跳的心踏實不少。

感覺到沈重簷的脊背不再如一開始那般緊繃,奚空青才一揚馬鞭,再驅馬提速。

他們二人就這般共乘一馬,逆著漫天風雪,踏霜而去。

徒留被完全無視的薊霞與侍衛,目瞪口呆看完了全程,愣在原地久久沒回神。

大雪紛揚,馬上的奚空青仍比沈重簷高了一頭,看見她發上積了一層薄雪。

“雪這般大,出來怎的不撐傘?仔細頭發濕了又頭疼。”奚空青皺眉。

沈重簷雖然已沒了剛上馬時那般慌張,但提速後馬行進的速度變快,讓她心神仍緊張著。

乍然聽到奚空青問話,沈重簷牢牢抓著奚空青抱在她腰上手臂的兩隻手緊了緊,反應過來問的什麼,旋才又放鬆下來。

因著奚空青語氣裡的關懷,沈重簷對前頭被他二話不說抱上馬的事,後知後覺生出埋怨來。

“殿下不也同樣如此?”沈重簷的語氣有些嗔怒意味:“況且你尋我尋得如此急,莫說是傘了,稍慢一步,氅衣都來不及穿了。”

奚空青第一次聽沈重簷如此孩子氣的語氣,悶悶笑了一聲,“是我的錯。”

隻這兩句話的功夫,二人便抵達了東閣。

奚空青勒韁停馬,先利落翻身而下,立於馬側朝沈重簷伸手,作勢欲抱她下馬。

沈重簷轉頭,垂眼對上奚空青專注仰視她的目光,莫名受了蠱惑般,手搭上了他臂膀,又被舉重若輕地攔腰抱下馬去。

落地時二人離得極近,沈重簷的頭虛抵在奚空青肩膀,感覺到奚空青的手替他拂去了發上肩頭的雪。

還有他語帶笑意的聲音:

“下回給你另打隻狐狸,做件帶風帽的鬥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