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取得老皇帝和高僧歡心,挺能編啊!
奚空青察覺到沈重簷隱忍不發的怒氣,忙道:“陛下聽聞此事,對你更為器重了,特意囑咐讓工部在工程之上,事事都以你的意見為先。”
“那殿下倒是說說,等會兒慧素大師到了,我該如何才能不露餡呢?”沈重簷語氣不善問。
“我這兒有慧淨大師的信物。”
奚空青安撫道:“慧淨大師雲遊無蹤多年,慧素大師必不知曉他師弟與信徒的淵源,你拿了信物與大師看過後,含糊應對一番即可。”
說得輕巧,你行你上啊。
沈重簷抬頭恨恨瞪了奚空青一眼。
正這時,二人已同乘風雪,一路繞簷穿閣,從曲水蜿蜒的長廊,到達了府院深處。
一方名為“山色”的雅院現與眼前。
院門前逆行掃雪的下人一時不查,險些撞上正瞪著奚空青沒來得及看路的沈重簷。
“小心。”
奚空青鬆開抓著沈重簷腕子的手,環肩把人攬到了懷裡,側開避過下人。
下人回頭看清二人,知道差點闖禍衝撞貴人,嚇得跪地連連求饒。
奚空青輕拿輕放,並未苛責,揮手放過了。
下人走後,他才又抓住沈重簷的手,低頭問她:“沒事吧?”
沈重簷向後退開半步,與奚空青拉開了些距離,抬眼與他對上視線。
兩人離得太近,沈重簷毫無防備,竟又被麵前這人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所流露出的討饒意味,與他左眼眼尾那顆漂亮的小痣勾去了心神。
心中的怒氣便煙消雲散了。
沈重簷心中沉痛反思:她這顏控已經是晚期了,得治。
奚空青自然也發覺沈重簷熄平了怒氣,在沈重簷搖頭輕輕將此事揭過後,有點明白過來。
沈重簷似乎,是個非常吃軟不吃硬的人。
隻是到了後來,奚空青才發現他這認知是錯的,沈重簷心腸硬得很,慣常軟硬不吃——隻美人除外。
終於抵達此行的目的地,奚空青推開“山色”院古樸的門鈸,與沈重簷行入院內。
院中積雪已為下人掃清,蜿蜒的青石板路上落了薄薄一層雪,一棵巨大的柿子樹矗立院中,為滿樹果實與雪壓彎了枝丫。
一側頗見年歲的廊屋,飛簷翹角下的護花鈴隨風輕響,雕花的門窗結了一層薄霜,二人穿行其間,仿佛漫步於古老歲月流轉之中。
可這一回,沈重簷卻沒有被周遭的景致引起視線。
她天生體寒,終年手腳冰涼。
一路而來,手腕被奚空青溫暖乾燥的手握著,為同撐一傘,不得不偎依在奚空青肩膀。
進了院子,二人沒再說話,沈重簷能感覺到的,便隻有腕上傳來的溫熱。
他二人的相處,似乎有些模糊過界了。
沈重簷心中隱約是知曉的,而奚空青那麼聰明的人,也絕不可能沒有意識到。
可無論有意無意,他們似乎都選擇了裝傻。
既然對方不挑明,默許了這般模糊界限,誰先退步或是更往前一步,似乎便成了輸家。
直到推門進了屋,奚空青才鬆開沈重簷,開口讓她在堂屋坐會兒,自己轉身入了內屋。
隻消一會兒的功夫,奚空青便拿著一串菩提子出來了,與沈重簷說:“這是慧淨大師曾用過的念珠。”
時間不等人,沈重簷也沒有多問奚空青是如何得來這慧淨大師的菩提子,點頭接過,二人立時便折返趕往前院正堂。
好巧不巧,二人恰與傳旨的一行人一同抵達正堂。
為首來宣旨的太監看奚空青與沈重簷一齊自後院過來,多瞧了眼二人剛鬆開的手,笑道:“可巧,咱家剛到,殿下就領著沈小姐來了。”
奚空青上前迎人:“公公一路辛苦。”
“為陛下辦事,豈會辛苦。”
太監又多瞅了眼奚空青身後,被他以微妙角度護住的沈重簷,眼神意味深長道:“既然沈小姐到了,那便請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