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殿下回家 原來,奚空青是要跟她回家……(1 / 2)

太監說罷,沈重簷與回頭向她頷首示意的奚空青對視了一眼,旋道:“有勞公公。”

“沈小姐客氣。”太監宛如戴著假笑麵具似的回應。

沈重簷便與奚空青打頭,攜府內眾人跪地俯首叩拜,聽宣旨太監打開手中明黃聖旨,用他那尖細的嗓音高聲宣讀其上內容。

旨意不長,確實如奚空青所說,是特封沈重簷為‘木工首’,讓她與奚空青、工部權責三分,並協同慧素大師與其僧眾,待雪停後便著手準備共建皇寺工程。

宣讀畢,沈重簷雙手接過太監合上的聖旨,再一叩首:“臣領旨謝恩。”

太監躬身虛扶起沈重簷與奚空青,與二人笑道:

“陛下信任三殿下與沈小姐……哦不,如今應當叫沈工首了,因此才敢如此急迫做出這般旨意。咱家在工程中代陛下看顧慧素大師與其僧眾,日後還有勞三殿下與沈工首多多提攜了。”

奚空青背於身後的手輕輕拍了拍沈重簷,同時與太監道:“公公客氣了。”

沈重簷接收到奚空青的意思,上前一步,借袖袍的遮掩遞了一張銀票與太監:“我才疏學淺,今後工程中才是需得牢動您多擔待。”

太監挑眉接過,悄悄瞅了一眼銀票上的字眼,看清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他趕忙把銀票收好,先看了麵前的沈重簷一眼,又瞟沈重簷身後默看罷全程而不語的奚空青,心中了然。

臉上的笑容登時真誠熱切了起來,太監諂媚一笑:“好說好說,今後咱家若有能幫得上沈工首的地方,沈工首儘管開口。”

沈重簷點頭謝過了太監。

太監告辭前,告知了二人慧素大師的馬車在他後頭,很快便會到達東閣的消息。

送走太監,二人沒再折返回府,而是站在府門前等候慧素大師。

奚空青的東閣占據了一整個完整坊區,平常時候,府門前的街道幾乎不會有外人通行。

“多謝殿下慷慨解囊。”沈重簷便放心與奚空青揶揄:“不過萬兩的銀票,殿下可真舍得。”

那銀票是二人拿了菩提子念珠,折返趕往前院正堂接旨路上,奚空青塞給沈重簷的。

奚空青歎道:“這隻是些小錢,不必心疼。那是陛下的心腹太監,也不求他能幫襯你什麼,隻要不給你使絆子便成。”

用奚空青的錢,讓太監承她的情,奚空青這個上司,確實夠意思。

不過互利互惠的事,也難清算清楚,但至少在皇寺工程之上,沈重簷必會全力以赴——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奚空青。

隻這兩句話的功夫後,便見巷口出現了一輛馬車,悠悠碾雪而來。

坐在前頭駕車的十二三歲小和尚停了車,看了一眼在府門前等著的沈重簷與奚空青二人,跳下馬車掀簾與車內人說:“師父,三皇子的東閣到了,他與沈居士在等您呢。”

沈重簷的手指摩挲了腕上的菩提子念珠幾下,跟在奚空青身後,行下台階接人。

慧素大師已是杖朝之年,在小和尚的攙扶下行下馬車,人看著仍十分精神。

他身著法衣,胸前、手中各一串硨磲貝佛珠,與奚空青見禮後,目光落在了沈重簷身上:“這位便是沈小友?”

沈重簷雙手合十置於胸前,掌心向上,低頭與慧素大師行禮,特意露出了手上戴著的那串繞腕菩提子念珠。

慧素大師明亮的雙眸盯著沈重簷腕上的菩提子念珠許久,輕歎:

“此無患子菩提念珠,計一百零八粒,每隔二十七粒間一珊瑚佛頭,共四粒,其一帶佛頭塔、白玉金剛杵,下繫黃縧帶(1)——確是我師弟從前所持。”

慧素大師說罷,又直直看了沈重簷許久,才徐徐開口道:

“無患子,鬼見愁。辟邪氣,劾百鬼,擒魑魅(2)。小友誌存高遠,有緣至此得我師弟所贈念珠,可常佩之,願你遠離眾苦,夙願得償。”

沈重簷聞言一怔,對上慧素大師那雙明亮的雙眸,竟恍惚覺得,麵前這位眉目慈祥的老人,知曉她不是此間之人……

但晃神隻是一瞬,沈重簷很快調整了表情,客氣謝過慧素大師的點撥。

慧素大師並未再多問什麼,奚空青忙把人請進了府內。

本想好好招待一番,但慧素大師隻淺嘗了一杯新貢的祁紅茶,便以他要清修,以及雪停後要動身勘測皇寺工程場地,測算工程動土擇日為由,婉拒了。

親自將慧素大師在府內住處安排妥當後,奚空青雖不明白因何如此輕易便糊弄過了慧素大師,但還是長舒了口氣。

此時已是酉時末了,冬日的天已徹底黑透,整個東閣內都點了燈。

“山色”院中,沈重簷正坐在廊屋簷下石階上,吃著自院內柿子樹上,她新鮮摘下的柿子,抬頭看漫天大雪簌簌而落。

雪越下越大,沒有半分停歇之意,於燭燈下賞雪,更彆有一番風味,沈重簷一人待得好生愜意。

奚空青到自己院子時,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幅閒景。

院內下人正巧掃完了雪,離開院子時與剛入院的奚空青行禮,恭敬喚了聲“殿下”。

沈重簷聞聲,移目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