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村落 沈重簷拿這對裡應外合主仆……(1 / 2)

薊霞回到馬車時,發現沈重簷正窩在馬車最裡頭的貂皮軟枕中,抱著捧爐靠著車壁閉目歇息,不知道是否睡著了。

輕手輕腳上車,薊霞將滑落的厚衾重新給沈重簷蓋至肩頭。

正這時,沈重簷睜開了眼睛,神色清明問:“阿霞,你們談完了?”

“嗯。”薊霞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好一會兒,薊霞才深呼了口氣,十分鄭重與沈重簷說:“簷兒,謝謝你和殿下這麼關照我。”

沈重簷微微坐直起身,聽薊霞將她與奚空青的談話內容一五一十道出。

“從前我總以為,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薄厚,是以時間長短來衡量的,可經曆了與阮知的事後,才明白並非如此——我錯得離譜。”

“世間多有白首如新之人。”沈重簷勸慰道:“阿霞,無論如何,在阮編撰之事上,你都沒有絲毫錯處。”

薊霞對沈重簷露出了一個很複雜的笑容:“簷兒,若不是認識了你,我都不知道原來當我闖禍了之後,會有不受到責罵,第一時間就有人為我站出來討要公道的時候。”

這是說的她與官匠起爭執那件事?

沈重簷聽得眉頭微蹙,她不過是站出來維護朋友罷了,如此小的一件事,就值得薊霞如此感懷,那她從前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

“還有殿下……其實我一直都可怵他了。”

提起奚空青,薊霞表情尷尬,“畢竟他出身那麼高,我這種鄉下來的泥腿子,就怕哪天觸了他黴頭,惹他不快,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說到這裡,薊霞往沈重簷身側坐近了些,牽起她的手認真說:“我知道殿下其實是看在簷兒你的麵子上,才會特意對我說那些話,但是我聽進去了!簷兒你放心,我會振作起來的!”

沈重簷輕笑搖了搖頭,奚空青何其精明,隻會做對他有利的事,若不是薊霞有能力、有潛力,他也不會如此上心。

但……腦海中浮現今日奚空青望她時擔憂的眼神,與離去時稍顯落拓的背影,沈重簷已至嘴邊想要糾正薊霞的話又咽了回去。

也許他也有那麼一分真心呢?

最終沈重簷還是什麼也沒說,隻回握薊霞的手,鼓勵道:“聽進去了就好。阿霞,今後我們便一起努力,登臨高山,俯瞰日月,比阮編撰走得更遠。”

薊霞咧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嗯!”

沈重簷被薊霞的笑容所感染,心頭的鬱結霎時鬆動了些。

或許在大興這個封建的朝代裡,無人能成為朝霞,但隻要能帶著多一人迎朝霞而去,終有一日,曙光必會降臨吧。

沈重簷回以一笑。

-

申時一刻,皇寺工程隊伍整隊再次啟程,隻是鳳棲原的這一段路少有人至,路麵土工不佳,顛簸非常。

沈重簷被顛得難受,懨懨窩在貂皮軟枕中,用厚衾蓋住了頭硬挨。

就連五大三粗的薊霞都有點遭不住這顛簸,掀簾出了馬車透風。

一坐到馬車頭,薊霞就看到前頭的工部尚書扶著車門,在他馬車頭吐得昏天黑地。

薊霞替了駕車侍衛的活,讓侍衛把沈重簷暈車的事兒告訴隊伍領頭的奚空青。

沒多久,侍衛就領了匹馬回來。

薊霞把沈重簷從貂皮軟枕厚衾窩裡刨了出來,又非常有眼力見的,趁著沈重簷精神不濟這當口,把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狐白裘風帽鬥篷給沈重簷套上了。

——這樣也算是完成了奚空青讓她勸沈重簷收下鬥篷的要求了吧?

沈重簷迷糊間正要低頭看薊霞給自己套上了什麼衣服時,薊霞忽道:“簷兒,殿下送了匹馬過來,我帶你出去騎會兒馬,吹吹風透氣吧,這樣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被薊霞的話引去視線,沈重簷就這麼被忽悠過去了。

等吹了風清醒後回神,沈重簷才發現自己身上披著那件奚空青送她的狐白裘鬥篷,怪不得逆著寒風騎馬時還那麼暖和。

但是如此一來,穿過了的衣服,她還怎麼好意思再還給奚空青。

待越過鳳棲原,又續行幾裡後,隊伍抵達韋曲時,路麵才平坦。

沈重簷回到馬車裡,靠窗瞪了眼騎馬行在馬車一側的薊霞,“阿霞,你胳膊肘往外拐? ”

薊霞心虛的當沒聽見,策馬飛奔向前,離開了沈重簷馬車邊。

不多時,又見薊霞折了回來,從窗邊遞進來了一個小紙包